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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万幸了。
那拉氏原也知道雍正自打开了春就好一时坏一时地病着,本还想着趁着过节见上一见,如今事情成了这样,自然也熄了那个心思,心知他此刻满头满脑地都是允祥的事,旁的事儿半点不萦心。打心底里也不是很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见他。
耐着性子过得几天,养心殿那位非但不见消停,反倒像是越发地拧上了,言语之间都掩不住“方寸大乱”的哀恸,群臣恳请节哀的联名折子递上来也不管用,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满心想着再为逝去的弟弟说几句话,再去他身边多看一眼。酷暑之下再三再四地亲祭,己身的病症更是益发重了。
这些虽是前朝的事,后宫却也都听闻了,玉秀一边说,便已经红了眼眶,哽咽道:“前晌几位娘娘也来过,见您还歇着,便又回了,怕是也为这个事,来跟您讨主意。”
“跟我讨什么主意呢,多少部阁重臣,封疆大吏都劝不下来。。。我若能有这样大的面子,何苦看着他这样。。。。。。”
两人正胡乱说着,却有宫女迎上来,说是五格在门外跪着。那拉氏脑中一时也转不过来,只还勉强记得今日并未收到什么请见的牌子。不免奇怪:“这会儿天都要暗了,他进来做什么?”
“说是。。。求主子救命。。。。。。”
“什么?”饶是那拉氏再恍惚,听了这话也一下子惊起来,扶着玉秀的手也下意识地捏紧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宫女也是她身边惯用的,一贯是十分伶俐的,听了这话却难得地闭了口,见那拉氏一直盯着她,才咬了咬唇道:“主子,奴才。。。。。。”
“算了,你叫他进来吧。”
“是为着怡王爷丧仪上失礼的事。。。。。。”
那宫女一磕头,那拉氏却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被子,半晌也只是摇摇头闭上了眼:“叫他进来说话。。。。。。”
玉秀也有点呆住了,见了五格一时都忘了行礼,只听得他略一行了礼便拽着衣袖只擦汗。
到底只得这么一个兄弟,那拉氏心里再恼他生事惹祸,也不得不张了口:“倒是怎么一回事?要赶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进来?”
“好主子,您可一定要救我一救,”五格一听这话便连连磕头:“求您跟皇上求个情,恕了我这一回吧。往后再是不敢了的。”
“我瞧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儿,明知道皇上再重礼不过的一个人,敢在这当口生事,可掂量过自己有几个脑袋?”
“娘娘,我就是再糊涂,也晓得颈子上这东西贵重,哪儿能。。。哪儿能在怡王爷灵前生事。。。这事儿真、真怨不得我。。。我一句话没说,谁晓得就叫庄王爷瞧进眼里去了。。。。。。”
那拉氏知道他这番话不切实,但想想他平素作为,的确也是知道好歹的,要说真的闹事,倒也不至于,方才心烦之下话说重了,这会儿也缓过来,只勉强哼了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你当真没有违礼逾制的地方,也不用上赶着到我这儿来了。。。。。。”
“咳,主子,这都十多天了,再怎么痛催心肝,也得过去不是。。。前儿几个郡王爷也不过是去晚了一步,就被好一通骂,昨儿又是。。。。。。大热的天,元年太后大丧也是这个节气,那会儿皇上还说天热,只叫晚上齐集便罢了。怎么到这位爷这儿,就事事都得跟旁人不同了?”五格原来还拘着,越说倒越觉得自己委屈,不由嘀咕道:“要说依礼制,咱们没一句多话的,可如今哪儿是那么一回事儿啊?分明是皇上自个儿心里不痛快,还盯着大家伙儿一块儿哭天抢地的。。。那一位就真是什么‘宇宙全人’,‘周公再世’,也没道理叫咱们非得全跟着哀恸逾恒啊。”
“住口!就凭这话,要你的脑袋也不冤枉了。”
那拉氏一惊,厉声喝止了一句,看着五格撇嘴的样子,不由得头疼地直揉额头:“就现在这事我还不知能不能给你讨得了情,你要再作死,我可真拦不住。”
五格也知道雍正冷厉起来连亲子都能赐死,绝不会顾惜和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舅子”,一缩头再不敢答话。
那拉氏正要歇一会儿,却听得前面脚步匆匆,张口欲吩咐玉秀去打发了来人,却见那头竟是苏培盛亲来。一惊之下,已是不自知地坐直了身:“这会儿功夫你怎么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回娘娘的话,正是皇上让奴才来请您往养心阁走一趟。。。。。。”
“这、这会子。。。。。。”那拉氏一怔,下意识站起了身,力持镇定地点了点头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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