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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速地起身,快步冲向还没反应过来的羽林郎,顺手抽出一柄长剑,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我横剑于颈,满脸悲壮之色。
我扬声道:“臣妾行得正,做得端,绝对没有做过此等之事,更无诅咒皇上之心,皇上若不信,臣妾便死在这里,以表清白!”
澹台谨似乎震动了,站起身来道:“妤是,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放下剑!”
我哀哀地瞧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臣妾的心,可昭日月,皇上若不信,臣妾便不放下剑!”
澹台谨走下位置,流岚在一侧轻轻地扶着他,也走了下来。
他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
众人都屏息不敢出半点声音,谁也不料竟生此变!
小蝶急得顿足,频频对我使眼神,我却置之不理。==
心若碎了,生又何欢?
突然,有人重重地在我背后推了一把,我一个摇晃,手不由自由地向前,以剑支地来寻求平衡。
不料澹台谨就在眼前,一个收势不及,剑便刺了出去。
“皇上!”众人惊呼,顿时乱成一团。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剑直向澹台谨刺去,却毫无挽回之力。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直跟在澹台谨身侧的流岚柳腰一扭,猛地扑到澹台谨身上,挡了这一剑。
幸亏这一剑力道太弱,但也伤及肌肤,立刻有血渗了出来。
澹台谨这次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勃然大怒道:“苏妤是,你敢弑君?”
手中的剑咣一声掉在地上,环顾四下,哪里见到是谁推我的?
正在慌乱时,忽然一声暴喝响起,一个打扮成太监的男子厉声道:“公主不需慌张,小人来保护你!”
他武功奇高,不知何时已经身藏利刃,剑光闪闪,如毒蛇吐芯一般直逼向澹台谨。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羽林郎们疯涌了过来,将众宫妃驱散,一齐杀了过来。
我已经顾不得澹台谨的怒火,一把抓住刺客的衣角怒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陷害我?”
他轻易地挣脱了我的手,并不答言,一味逞狠,电石火光之间,剑已经送到澹台谨的胸前。
澹台谨用手一挡,那剑便刺穿了他的手,立刻有鲜血淋漓而下。
这时羽林郎也已经赶到,一阵乱剑齐砍,将此人击毙。
早有人去请太医,又乱着将澹台谨抬进内殿。
“苏妤是,你竟敢谋刺朕,朕绝不饶你!”澹台谨怒吼的声音久久在夜空中回荡。
我被押到殿外跪等澹台谨的处罚,只见幽深的寝殿里帷幔低垂,透出淡淡灯影。浓重的药味弥散,云鸾帷幔不住摇曳,影子似的宫人低头趋行而进,又鱼贯躬身退出,将绰绰约约的人影投映在帷幔上。宫人行止无声,幽寂的寝殿就如这浓墨般的夜色,静得森然,沉得窒人。偶尔有咳嗽声从重重屏风后传出,隐约的,断续的,似风中雨丝一吹即散。
太大的恐惧已经不是恐惧,正如太多的麻烦不是麻烦一般,我麻木地跪着,面无表情地看着幽深的乾仪殿!
先是断龙头,然后刺杀,一切的一切像是意外,又像早有预谋。
我晓得我正在一步一步地踏入一个可怕的陷阱里,但是,我却无路可走,只有束手待毙。
我所凭借的,无非就是澹台谨的信任。
但是,澹台谨偏偏是最多疑的人!
不管如何,我问心无愧,倘若他真要处死我,我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一个时辰过后,小李子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冰冷地道:“传皇上口谕,苏醉妃其心险毒,心存异志,特废其妃号,禁足于暮春宫中,等候发落。钦此!”
他居然不调查,便将我打入冷宫?
我的心像浸在冰心中一般,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一丝一丝抽空了,颓然软绵绵委地坐下来,心是那样痛,痛得几乎蒙住了呼吸,仿佛刀绞一般,苦涩的味道在我的肠中抽刺,好痛!
木然地听着他的宣判,我心如死灰,甚至不愿辩解,不愿多言!
冷冷的,寂寞的暮春宫,在别离一年之后,我又重新来到了这里。
从前,我尚为你冤我伤我泪流满面,但这一次,我惊讶地发现我竟没有了泪水,只是心中麻木地钝痛着。
我爱他,付出了全身的力气,却换来满身的伤害。
我想要再用力地去爱,却发现自己已经痛得不可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