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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另一场争执,于是她看看公爵,后者的手正心不在焉地摸着他的外套口袋。接着他叫那两人住嘴,并以冰冷的目光盯住伯爵,而伯爵也回瞪着他,两人看来就像两只互不相让的狗。子爵突然变得安静、不自在起来。
无声的战争持续着,没多久喜儿便明白公爵会是赢的人。紧绷的几分钟后,伯爵首先别开目光再度举起酒瓶就唇,公爵也转开视线。然后,彷佛她叫了他似地,他看向她。
他使她忘了呼吸。他眼中有着挑起她天生的好奇的秘密,就像埋藏许久、等待着有心人挖掘的宝藏。他彷佛在寻找什么似地看着她。
你在找什么?你需要什么?她想问却开不了口,而他眼中的疑问却像夏日风中的蒲公英一般消失无综,取而代之的是封闭的神情。
他们的沉默着实太久了,喜儿咬着唇想道,无疑地问题还会被提起,她得想个合理的故事告诉他们才行。女巫最先被教导的,便是不可告诉凡人她是女巫。因为凡人错误的观念使他们很难了解巫术并非邪恶的事物,她姑妈就说大多数的凡人认为女巫都是骑扫帚飞来飞去,脸上长满了瘤、形容枯槁而且一头乱糟糟的灰发。
不过喜儿祖父娶的英国贵族新娘却是个例外,而麦、梅两氏族也都真心欢迎她的加入。只是姑妈也常宣称喜儿祖父母的结合正是她问题的根源,但喜儿倒不道么想,她原本有可能是个凡人而非能力较差的白女巫的。
她可以告诉他们一个接近事实的故事,加以些微的夸张和戏剧,使他们不至于注意到她刻意遗漏的逻辑、可信度与事实。
公爵那有透视能力般的双眼转向她,它们会跟她说话、了解她,而且不可能错过太多。
来了,她想道。
“妳的家人呢?”
“都过世了。”她答道,想看着自己的膝头却转不开视线。
他的目光定住她的。
“妳提过色雷,那是妳要去的地方吗?”
她点点头。
“为什么?”
“我祖母的家在那里。”
“我以为妳说妳的家人都过世了。”
“是啊,除了我姑妈,她到──”她及时阻止了自己。“她要离开这个国家两年。”
“她没先妥善安顿妳就离开了?”
“我已经成年,”她下巴微抬地告诉他。“我二十一岁了。”
“我明白了。”他的口气像是在哄小孩子。
一阵长长的沉默。
“妳是怎么旅行的?”
“步行。”话刚出口她就好想收回,蠢、呆、笨。
公爵意味深长地瞥瞥她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磨损的半统靴,她的裙襬也没有任何泥污。他的蓝眸转而直视着她,那眼神几乎令她吐出所有的事实。“妳一路从苏格兰走来?”
“噢,我的天,当然不是!”她一手捂上胸口,希望这看来会是无辜、惊讶的姿势。“哪有人有能耐从苏格兰一路走到这里呢?”
沉默再度降临,公爵给正慌乱地编着千百个故事的喜儿一个“我在等着”的表情。
“无疑的是,塞莫那有关命运的神话使她出现的。”伯爵斜倚着车窗嘻嘻笑道。
“噢,住嘴!”子爵气红了脸。
“怎么啦,塞莫?你这里的预感,”伯爵指指他的胸口。“不见啦?没有老巫婆、天使或巨人了吗?”他看看喜儿。“哦,我忘了,她是苏格兰人。那么我八成该说是布朗尼或布吉了,对不?④”
【④译注:均为苏格兰传说中的妖精。】
“你喝醉了,多恩。”公爵严厉地看他朋友一眼。“除非你想下车走路,否则我建议你闭嘴。”
“贝尔摩的好友在路上走可不大好看吧?别人会怎么想呢?”
“你喝多了的时候真是个混球。”子爵说道,然后看向喜儿。“抱歉,小姐,但他每次一喝酒就会语无伦次。”
喜儿看向不冷嘲热讽时相当英俊的伯爵。“那你为什么要喝酒呢?”
车内一阵死寂。伯爵眼中闪过某种脆弱的神情,接着又被封闭的讥讽取代。“因为我喜欢。我把酗酒和吼叫提升为一种艺术,就和贝尔摩琢磨他的风格一样费心。他的谨言慎行就和我的缺乏相同的德行一样程度,妳知道,我喜欢生活中保留点随性,。”他给公爵奇怪的一瞥,又说道:“你知道他们说的:白兰地破除无聊。”他刻意任他的话悬在车内,然后见公爵根本不为所动,他转而瞪着窗外。
她感觉到塞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