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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我挑另一半,先是看皮囊,再看才华,两样缺一不可。你说这男人若没有好的皮囊,焉能生出好看的小孩来,自己的小孩若是个丑的,每天面对,那堪堪是种身与心的折磨啊,我估计只能每天做个后妈了。除皮囊外,才华也是顶紧要的。如若没几分墨水,那简直就是无法沟通的。比如说,以这桃花为例。我看着桃花可能会脱口说出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对方若有点学识,必会接下去说“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反之,就如陆漫一样,只知道桃花是用来招桃花运的了。
陆漫见我不理她,也不计较,把桃花往吧台上一放,奔我跟豆豆这边来了。边奔边嚷:“早上看到这桃花,我就觉得给你最适合,这不立马给你送来了。你看这朵朵桃花开得多好,这桃花一摆,还怕这桃花运不来,是吧。哈哈。”
从陆漫搬着桃花进来,我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了。只是从心里保佑她可以含蓄一些。有句话说得好,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可陆漫其人似乎不知道还有这个成语。所以,一般事情她都是要大声言传一番的。而且一般言传之外还附带一串讪笑。这辈子我听过很多笑声,却从未觉得有哪一种笑是这样蚀骨的。
幸好中午这个时段的客人不多,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一般客人只是来喝杯咖啡叙叙话,哪个管这店老板是老姑娘还是有几个孩子的妈。但是,今天陆漫演这一出,在店里的人想不晓得也不可能了。我想他们现在肯定是在偷偷发笑。但事实表明是我想得太天真了,根本就不是偷偷地笑,而是明着在笑。在陆漫笑的时候,我分明听见还有一声笑,不是来自陆漫的,陆漫笑不出男声来。追朔声音来源,我猜测是那男孩发出来的。这种猜测在过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内得到了证实。这半分钟之内的情景是这样的:豆豆说口渴了。我喊南乔去拿饮料。南乔正忙着接待那男孩,说等会吧。然后我想起身去拿。再然后就听到陆漫高八度声音再次响起:“不用了不用了,就喝白闲阿姨这杯白开吧,白闲阿姨的口水最干净了,没被男人吻过的。哈哈哈”蚀骨的笑声再度响起。我看到那男孩跟着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白牙。
天崩地裂了,洪水泛滥了,世界末日了如果这时候地上有地洞,我想立马钻进去。可惜没有。
我自然没法钻洞,就算有洞也没法钻。所以只能恨恨看着陆漫。聪明人是不会接着这个话题说的。譬如说,你怎知我没接吻过,或者说,我当然被人吻过。无论怎么说,都挽不回先前丢失的面子了。这世道,十五岁接吻上床甚至怀孕生子都不稀奇,但三十五岁若是还什么都没经历过,你就只能去浸猪笼了。古时候浸猪笼大都是已婚男女发生婚外情,通俗点就是有私情,所以浸的时候都是成双成对的。而我蓦然发现,我连浸猪笼都不够资格。因为我只有一个人。
私以为,没有老公并不可耻,但我连奸夫也没有一个,这就不得不让广大群众讥笑一番了。
聪明人也不会很突兀很明显地改变话题。我就是这种聪明人,四两拨千金。我慢条斯理地笑着说:“喝吧喝吧,刚好这个茶杯旧了要扔了,喝完了刚好换个新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咬牙切齿。
“你就洁癖吧。豆豆,来喝,喝了咱把杯子带回家去。”说完这话立马就付诸行动了。可怜豆豆差点没被灌呛着了。
我承认确实洁癖,喝水喝咖啡的杯子是专人专用的,店里的绝不用,虽然每次都是消过毒的。不过还不至于洁癖到这种程度,因为一个小孩子喝了口水要把杯子扔了这地步。又不是妙玉其人。想到妙玉,又叹一声。莫不是此生要像妙玉一样尼姑命,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我觉得此生佩服的人不多,陆漫是一位,因其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亦能化神奇为腐朽。
陆漫在成功蹭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哈根达斯外加一块黑森林之后,领着豆豆走了。临走还不忘顺走我的杯子。
陆漫走后,咖啡屋一下子就变得典雅起来。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高雅店面则要装高素养高文化的文人雅士。我并不是说陆漫此人文化低,但高学历的也有掺水严重的;也不是说她素养低,但确实这样高嗓门的笑成那样蚀骨的这素养也确实高不到哪里去。按理说,陆漫跟我是八杆子打不着面的两路人,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我们竟从幼稚园起一直走到现在,期间虽说嗑嗑碰碰不在少数,可总能化干戈为玉帛,因为陆漫其人没心没肺没记性,前一分钟两人还在争吵,后一分钟她已经厚脸皮地贴过来了。我常想,陆漫这样的人我都能接受,如果也来这样一个男的,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