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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就是你说的双修?&rdo;他的脸上并无表情,声音却当真有几分严厉:&ldo;彼家阴阳丹法,讲究的是&lso;清净头,彼家尾&rso;,要两人都不动一丝尘念,只把肉身当作炉鼎同炼金丹。你的清净在哪里?尚未修行便先动念,都已修至筑基关,阳关尚还勒不住,你还算得上修行中人么?&rdo;一句话说得秦弼蓦然怔住。他之前设想的双修也罢、厮守也好,都只模模糊糊地想到,他们两人离开罗浮之后,朝夕相对的情形,却是从来没真正想过该怎样修行。就连方才将乐令压到在云床上时,他所想的也不过是一尽这几十年的相思。乐令此时已重新系好道袍,抹去了腕间那点白色,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弼:&ldo;你我进入罗浮,难道就只为了厮守几百年?秦师叔与云师叔这样的天资道行,也是元神之后才结为道侣,你以为自己比他们更强?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结婴,只要结成金丹,耗磨掉几百年光阴,落个身死魂散就够了?&rdo;这话说得实在太过真实,秦弼听得几乎就像是眼前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冷汗不知不觉落了下来。早先蓄势待发之物也偃旗息鼓,只余一点萦绕在身周的腥膻气息,固执地显示着方才这里曾有过何等旖旎的景色。秦弼原本潮红的脸色变得苍白,然而沉寂了一阵,他的目光又重新亮了起来,按住乐令的手道:&ldo;你说得是,我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我纵然不敢断定自己一定能飞升上界,但身为问道峰首座真人的亲传弟子,至少也该走到结婴,甚至阳神出壳这一步。等到那个时候你我再携手同修,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生怕被人看出。&rdo;看来人与人的想法真不相同……乐令也有些无奈,不过这无奈的感觉也比从前轻松了许多。秦弼的想法他改不过来,那就干脆不去改。他对秦休的仇恨都已淡化至此,更不必惦念着杀秦弼,既然不想杀秦弼,也就不必担心这些因果纠葛到最后会使他道心蒙尘。乐令安心地笑了笑,放开了紧压在秦弼胸前的手。秦弼苍白的脸上重新染上了一丝充满生机的粉红,之前的急切与尴尬都已消散无踪。他也顺势起身,对着乐令笑了一笑,仿佛两人之间已定下了什么约定,可以在这一笑之间彼此默契。这一刻秦弼还没能回味够,洞口处忽地响起清晰的敲击声,随之传入的还有一道十分陌生的冷淡少年声音:&ldo;步虚峰宣鉴求见秦师兄。&rdo;这一声传来,岂止秦弼,就连乐令都有些意外。这位刚入门的宣师弟性情冷淡,连本峰的师兄们都没怎么说过话,竟然就来问道峰拜见秦弼,这是什么意思?乐令脑中瞬间浮出许多阴谋算计,然而那位宣师弟一进门,就亮出了君子气象,衬得他那副小人之心格外不能见人:&ldo;我受池师叔之命,特来请本峰秦师兄回去,有要事相商。&rdo;秦弼自然舍不得放人,可池煦已是金丹修士,又是乐令的亲师兄,从身份和远近亲疏上来讲,现在都稳压他一头。别说是给了一句&ldo;有事相商&rdo;,就是宣鉴直说&ldo;池师叔不许秦师兄到别峰拜访&rdo;,他也无可奈何。乐令倒是正想离开,不甚真诚地安慰了秦弼几句,便离开洞府,驭剑载着宣鉴回到步虚峰。这几天池煦一直在自己洞府中闭关,乐令清楚得很,按剑便向峰顶下方横出的真观崖飞去。飞到途中,宣鉴却是忽然出声:&ldo;师兄,池师叔现在在你的洞府中。&rdo;乐令这才觉出可能是真有事了,连忙按落剑尖,向着山腰处滑落。宣鉴虽然不会御剑飞行,却是十分沉稳大胆,飞剑在空中大起大落,他都十分平静,一声也不出地站在剑上。两人落到山腰石坪,乐令才收起飞剑,几步踏到洞府前。此时他的洞府已彻底换了一副样子,青石大门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门外疏落有致、颇富闲趣的苍松怪石都被扫荡一空,只剩下一片荒芜景象。这是……有魔修偷袭罗浮?不可能啊,他还没干这事,怎么能有人比他出手还快,还专门砸了他的地方?他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连忙扔下宣鉴走向洞府。还没等到在他脑中晃动之物清晰起来,黑蛟巨大的身形就已撞到他眼中。而那原本足以安身的清幽洞府,却是化作了一座采石洞,地上落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池煦就站在门口处,脚下散着几张符箓,两手交握胸前,不停结着手印,口中也喃喃念诵咒语,以符咒之力将湛墨压制在洞内。乐令二话不说就与池煦站在了一边,神识勾连湛墨体内禁制,将它一身灵气压制住,硬逼它化成了杀伤力更小的幼蛇体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