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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別人這樣詢問,白暮晨可能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但問話的人是洪勁妮,她也曾是一個像自己一樣,對生命失去希望的人……
也許她身上真有自己想知道的,關於生命之力的答案。
想到這裡,白暮晨掀起了長袖衛衣的下擺,把衣服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的白色短袖 t 恤。
洪勁妮往後一退,「你脫衣服幹嘛?」
她說完這句話,才赫然發現白暮晨右邊手臂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洪勁妮瞬間就懂了,她湊近瞄了瞄,跟鑒寶似的,點點頭,「你這疤痕恢復的還挺好。」
白暮晨歪著頭,無奈一笑。
「我們要不去客廳坐著聊吧!」
洪勁妮撓撓頭,「感覺你的故事應該說來話長……」
預告:
洪姐將以生命之力喚醒白哥心中的火苗。
(火苗是全方位的,事業、生活、還有愛那個情……)
27 你現在的工作,是在救心。
客廳里,洪勁妮和白暮晨對坐在懶人沙發上。
起先是沉默而又安靜的,只有鐘擺發出時間流逝的提醒。
洪勁妮忍不住看向白暮晨右手臂上虬結的疤痕,像一顆星芒,呈十字形。
那不是一道劃痕,洪勁妮心想。
「所以你不做醫生的理由就是因為你受傷了?」
「嗯。」
「是因為車禍吧?」洪勁妮問。
「你怎麼知道?」白暮晨很意外。
「上次你在我車上發瘋,我就猜到了……」
白暮晨換上克制的表情,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用沒什麼起伏的音調娓娓道來。
「2018 年末,下第一場雪的那一天,我開車出門,撞上了一輛運送鋼筋的貨車,有一根鋼筋直接插在了我的手臂上,刺破了我的臂叢神經……」
白暮晨至今都能夠回憶起那個畫面——
車窗外,雪沫翻卷,瀌瀌而落。
如絮的雪花在地上結成了薄薄的冰,路面濕滑,他來不及剎住車閘,直直地撞向了借道超車的大貨車!
撞擊下,貨箱裡的鋼筋叮鈴咣當的掉下來,其中一根鋼筋穿破了白暮晨車的擋風玻璃!
他下意識地伸手護住副駕駛的人,那根鋼筋穿過他手臂的瞬間,身邊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暮晨——」
痛感吞噬著白暮晨的知覺,在閉眼之前,他望著滿天鵝毛大雪飄進車裡,雪花落在他的手臂上,和血融在了一起……
白暮晨良久不置一詞,面色凝重而專注,仿佛正深陷在回憶的漩渦里掙扎。
洪勁妮沒有發問也沒有催促,耐心地等待著。
當白暮晨再次開口時,渾然不覺之前有一大段的靜默。
他伸展右臂,朝洪勁妮解釋,「在我們手臂上,有一根神經叫做橈神經,控制著我們的拇指跟食指。在手術執刀中,這是最重要的兩根手指。心外手術是在心臟上動刀子,那是要無比精準的手術,任何一點不確定的因素都有可能斷送患者的生命。所以,我的手已經沒有辦法做這樣的手術了……」
白暮晨盡力控制,情緒平穩的說完了。
他知道每一個聽到這裡的人都會覺得他很可憐,替他惋惜。學了八年醫學,好不容易成為一名心外醫生,卻因為一場事故再也無法執刀。
洪勁妮注視著白暮晨,待他說完便釋然般輕嘆一口氣,朝他粲然一笑。
「你好幸運啊!」洪勁妮感嘆道。
白暮晨有點不確定看著洪勁妮,「我?」
「對啊!」
洪勁妮拍了拍白暮晨,「白哥,要是鋼筋再偏一點兒,插你胸口上,你可就嗝屁了!」
白暮晨笑了,「確實,差一點就嗝屁了。」
「不過,我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對你打擊很大。謝謝你信任我,願意告訴我。」
洪勁妮說著,從水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遞給白暮晨,「喏,你削一下蘋果。」
「幹嘛?」白暮晨接過蘋果。
「削給我看看嘛!」
白暮晨不明其意,但還是照做。右手微屈的大拇指墊在蘋果皮外側,一圈一圈削著,削完以後遞給了洪勁妮。
「你這蘋果削的不錯啊,連皮都沒有斷,我看你的手沒問題啊!」
白暮晨無語了,「洪勁妮,心臟手術可沒有削蘋果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