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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里越来越远,那个已经变成焦木的老槐也逐渐与周围的黑土融成了一块儿。她在那三个世界里来回穿梭着,脑海里的画面不停的变换交替着,眼泪早在不知不觉中糊住了双眼,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嘤嘤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从紧咬的唇间溢了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任那突如其来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不想他死啊,不要他死!他若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情愿回到上辈子,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他,就算失去一切,就算被他杀了,也比现在一切都在,却都是空荡荡的好。
有他在,即使不跟他在一起也可以觉得幸福;可是,没有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明知道的啊,就算可以不爱他,可是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啊!
他明知道的,明明应该知道的
突然,她从谭中柳的怀里跳了下来,冲回到那烧焦的木炭边,一脚将它踢开,伸手就开始刨土,拼命地刨着,要把那个洞口再刨出来。
谭中柳看着空空的怀抱,回头看着那个边哭边刨土的女子,忧伤也慢慢浮上脸颊,那总是笑意满溢的眼眸,此刻也满是悲哀。他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是你赢了么?用这样的方法死去,就算死了,她也会记着你一辈子。”抬头望了望阴云满布的天空,他心里有了一丝名为后悔的陌生情绪。
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去优柔寡断,后悔遗憾,若不抓住现在,他就只能有更多的后悔与遗憾了。
梅牵衣仍在努力地刨着那堵着那洞口的焦土,他快步赶回她身边,抓住她的双手制止。“牵衣,醒醒!”他用力地扯着她,仿佛那样就能将她的三魂七魄扯回窍来。“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她缩在地上不愿意被拉走,被泪水混着沙土糊着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她的手动不了,不能挖土把他扒出来。他说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死的,他说过他不会死的,所以,他经过那么多苦难都活到现在了,他一定没有死,她相信着,他也许正在下面困着,等着她去救他。
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声的喉咙嘶哑地喊着:“我不走,我要救他!是我害死了他!当初害他不好过,现在又害死了他,他不能死,该死的是我,是我!”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晓得该死的人不应该是他,是她不甘心跑来这里,害得他也跟着来了,是她自己没顾好身份,被人发觉了。是她活该,为什么要让他来代替?
谭中柳听着她的喊声,惊愕地瞪着她,片刻,他赶紧伸手把她的嘴捂上。“牵衣,别乱说话!我们快走!”
他抱着她要离开,斜刺里突然剑风闪来,他右手抬笔挡开,左手将她换个姿势牢牢地护在怀里,看了不看攻击之人,脚下不停地要向山下逃去。但没跑几步,眼前人影一晃,一把剑直指在他面前。
“中柳,放下她!”
谭中柳停下脚步,双臂抱着梅牵衣,脸上浮现出少见的严肃与执着,毫不退缩地对着来人坚定道:“爹,放过她!”
“不可能!”
谭中柳看着父亲眼里的狂热与偏执,闭了闭眼,再睁开来,满是决绝。他道:“爹,你若是靠害死牵衣回去找娘,即使你真的回去了,你要怎么跟她解释你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儿?”
一句话,表明了立场,牵衣是我妻子,若要伤她,除非先杀了我。
谭笑剑不会听不明白,但他毫不犹豫地坦然道:“不需要解释。就算你现在死了,爹回到过去你也还在。到时候你若还想要梅家的女儿,爹可以再帮你去提亲。”
谭中柳失望地摇头,道:“即使有那个人,那也不是我!”他边说着,放下梅牵衣站在一边,青玉笔在书册中挑出书签铁剑,执剑在手,凛然道:“今日你们若动牵衣一根头发,我们父子从此绝不并存于世!”
一句话,两把剑,父子之情随之决断。
梅牵衣的脑海像突然有了新的内容,她眨眨眼,木然的视线有了一丝清明,视线锁着谭中柳沾着炭灰的春绿衣衫,那尽带春意的颜色在满目萧索颓败的枯木黑土和叫人窒息的黑云压顶之间极为醒目。他右手书签铁剑飒飒威风,左手书册也配合出招,一招两式,一时之间竟然将轻敌的谭笑剑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春绿身影左右重影,忽左忽右,像是两个人一人执剑为攻,一人执书为守,攻即势如破竹,守则滴水不漏,待有双招齐发,则更有双龙出海之势。
拆至十招,谭中柳已是二十招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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