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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只为德国人准备了一张桌子面对各大强国。所有人都紧盯着那扇门,德国人将由此进入会议厅,“动作僵硬、笨拙,”一位目击者说,“布罗克多夫·兰曹好像病了一样,紧张、面部扭曲,并且不停地出汗。“在短暂犹豫后,众人还是遵守了逝去的1914年的礼仪,全体起立。布罗克多夫·兰曹和克雷孟梭相互点了一下头。
克雷孟梭拉开活动的序幕。他泰然自若,冷静地概述了条约的主要条款。“到了说明我们的重大解决方案的时候了,”他对德国人说,“你们向我们请求和平,我们愿意给你们和平。”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位德国代表说,“好像集中了所有的愤怒和鄙夷,此后,对于德国人来说,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在被翻译为英语和法语后,克雷孟梭问是否有人要发言。布罗克多夫·兰曹举起了手。
他选择了长的发言稿。尽管他说了许多带有歉意的抚慰话语,但因为他的翻译不称职,结果没起任何作用,而他刺耳的声音更让人难以忍受。克雷孟梭愤怒得涨红了脸。劳合·乔治将象牙裁纸刀折成了两半,后来他说那时他第一次理解法国人对德国人的憎恨。“这是我听过的最笨拙的演讲,”威尔逊说,“德国人是愚蠢的民族,他们总是做错误的事情。”劳合·乔治也同意:“真是令人痛心,我们竟然给他讲话的机会。”只有一直被遣在外的鲍尔弗没有感受到这普遍的义愤,没有目睹布罗克多夫·兰曹的表现,他对尼科尔森说,“我有个原则,就是决不盯视一个显然在悲痛中的人。”离开特里亚农宫酒店时,布罗克多夫·兰曹漠然地叼着烟,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只有离他很近的人才会发现他的嘴唇在不停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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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厅(3)
回到酒店,德国人忙着整理条约副本。关于德国的部分被撕下来交给了翻译组。早晨,德文译本已印刷好并寄了出去。一位代表通过电话向柏林做简要介绍:“萨尔盆地……波兰,西里西亚、奥珀伦……支付1230亿元,并且要求我们说‘非常感谢’。”他大声叫喊着,使法国特务机关几乎听不出他说了什么。午夜,当德国人聚集在一起吃快餐时,餐厅里爆发了嗡嗡的评论:“都是我们的殖民地”,“德国将被置于国联之外”,“几乎整个商用舰队”,“如果那就是威尔逊所说的开放外交”。一位曾是贸易联合主义者的代表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先生们,我喝醉了。那些可能是无产阶级的要求,但对于我来说他们将一无所获。这个耻辱的条约让我震惊,我至今还在相信威尔逊。”对此在巴黎流传着一个夸张的说法:“代表们、秘书们以及翻译都醉醺醺,衣衫不整,东倒西歪,有的甚至躺在酒店楼梯上。”“世界上最糟糕的强盗行为都是打着伪善旗号犯下的。”银行家马克斯·沃伯格说。布罗克多夫·兰曹用近乎轻蔑的口气说:“如此繁复的卷宗毫无必要。他们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德国拒绝承认它的存在’。”
震惊久久回荡在德国。为什么德国要失去13%的领土和10%的人口?难道只是因为输了战争?自从停战后,军队及其支持者就一直忙着列举“暗箭理论”的依据:德国并不是在战场上被击败的,而是因为国内的背叛行为。为什么惟独德国被解除武装?为什么德国是惟一必须要为第一次世界大战负责的国家?这个问题也成为憎恨条约的焦点。多数德国人仍认为,1914年爆发的反抗是针对东方野蛮斯拉夫人威胁的必要防卫。这种条约完全无法接受,大臣菲利普·谢德曼说,“是什么人将镣铐加于我们及其自身,难道不感到羞耻吗?”威尔逊的承诺发生了什么变化?“好,让你看看什么是公开外交,”强硬、粗鲁的国防大臣古斯塔夫·诺斯克对美国记者说,“你,这个美国人,滚回去吧,和你的威尔逊一起见鬼去吧!”曾被看作德国救星的威尔逊如今一夜之间成了罪恶的伪善者。1924年威尔逊去世,驻华盛顿的众多外国大使馆中,惟独德国大使馆拒绝降半旗致哀。
那段时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暴行和意外之事。在为和平谈判做的准备中,英国外交部已经预设了许多条款:裁军问题,解除武装,莱茵兰占领问题,赔偿方面,至少赔偿萨尔矿山相当可观的损失,或许还包括德国东部的但泽,至少6000万马克。这是对一位美国观察员神秘感受的最好解释,这位观察员在1919年4月说:“除了期待以外德国别无选择。可我感到他们在孤注一掷地坚持——希望美国能做些什么,希望最终条款不像停战协定所暗示的那么苛刻,等等。我认为,德国下意识地表现得比他们真正的认识更乐观。”并且,他预示性地加了一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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