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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忙都市,偶尔约二三好友,闲庭一隅,坐看云起,也不是不好的。
就这样罢。
所以,晓冽摇头。
“我这人太过懒散,离开爸爸妈妈,简直不晓得怎样生活。去那么遥远的异国旅行,还要穿越丛林,跋山涉水,我担心没到目的地,已经半条小命不保。”
仇猎浅笑,没有揭穿晓冽。
顶讨厌女性言不由衷的仇猎,对晓冽,却是纵容的。
“也对,美洲丛林里有许多看不见也预料不到的危险。有一种很不起眼的毛虫,被它叮一口,皮肤就会变黑坏死,从局部蔓延全身。如果不及时注射抗毒血清,就只能弃骨山林。”不算夸张,就发生在巴西。
“啊?”晓冽发出一声呆呆的喉音,真正恐怖,被毛毛虫叮一口,也会送命?
仇猎又笑了,没有理由的,晓冽便轻易调动了他的情绪。
有多久,他不曾这样轻松自在地对住一个女孩笑了?
“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扳过晓冽的脸,移开她镇在眼皮上的冰袋,仇猎细细审视面前这张不施脂粉的素靥。
凌乱额发下一双隽秀眉眼,薄薄的双眼皮,不仔细看,会被忽略罢?小巧的鼻子下一张粉红嘴唇。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却,已深深烙进心海。
是几时呢?人间四月,那不经意的一瞥么?
无解。
晓冽也回望他,温熙深远的笑眼,挺直鼻梁微微鹰勾的鼻子,以及一双菲薄的唇,沉冷时深刻不易与的表情,在微笑时,悉数化为春阳。
晓雨说他危险,可她自己,却全然信任了他。
青春期逆反心理作祟?晓冽凝视仇猎隐隐生出胡渣的脸,他不是传统型英俊男子,亦不是新世代花样美男子。如果不适打理,估计会是一只大胡子,配上鹰鼻薄唇,倒很有草莽气息呢。
仇猎悠悠太息,看她的眼神,黑白分明地映着自己已然不再年少的脸,但他却可以肯定她已魂游天外。
有些好笑,也有些释然,仇猎轻轻吻上晓冽的唇。只是轻柔的,似呵护般,印在她唇上,没有加深,没有进一步探索,没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欲焰狂烧。
其实,孤男寡女同处于一室,以他的技巧,引诱得女子同他抵死缠绵,决非难事。
他可以轻轻解开那堇色如水的夏衣,又或者狂野地撕碎它们,然后将她推倒在散落黑白、彩色光影斑驳照片的地板上,温柔也好,激烈也好,紧紧的,肉体交缠。
然,他没有。
只是如此温柔一吻。
倘使不能令她一直幸福,他不会轻易攫取了她,然后将她独自一人,弃在红尘里。
抬手,理顺晓冽乱蓬蓬的流海,在她一霎不霎的茫然眼神中,朗然微笑。
“嗯,差不多了,恢复神采,可以见人了。”仇猎修长的手指,流连在晓冽眉宇间。
晓冽回过神来,素白脸皮,倏然飞红。
仇猎温热、略带烟草味的气息,犹存于唇畔。象和熙的、来自旷野的微风,那么轻,不带一丝侵略与霸道。
晓冽不是天真无邪不晓世事的纯洁少女,她太知道,男人所说的同所做的,有时是多么不一致,藉爱情之名行伤害之实的,大有人在。
可是这个被坊间传为危险表率的男子,却让她波澜不兴的心,在沉寂如许多年后,有淡淡潮润复苏的破土声。
细细的,小小的,却足以在空旷的灵魂里,回荡成轰然巨响。
“走罢,我送你回家。”仇猎留恋地收回自己的手,“再不走,狼人就要变身了。”
半拥着晓冽走到门口,仇猎哑然失笑,她一只手里,还紧紧捏着几张照片,且至今浑然不觉。
“喜欢是吗?等冲洗/炫/书/网/整理好之后,送给你一份。”
“啊?”晓冽不明所以地发出一个十分呆滞的单音,然后随着仇猎的目光,往自己手边望去,原已飞红的脸皮,又深了一层胭脂色。点点头,晓冽承认。“很喜欢,恨不能即刻化为影象中人,就此停留,乐不知返。”
将晓冽眼底那近乎惊喜的颜色悄悄放在心间,仇猎拥着她出门。
送晓冽到达她住处的小区门口,仇猎应晓冽要求,就停车在这里,没有再往里送。他不是死缠烂打男子,晓冽想暂时不透露住址,他便大方应允。
来日方长,不是吗?
下车时,晓冽戚戚哀哀磨蹭了一下。
“怎么?怕黑?要我送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