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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却见穆枫手指遥遥指了指黎清:这些东西,不是我的。物主是那位黎小姐。
褚莲惊讶去看黎清,那个漂亮的女人仍然是清淡微笑:褚小姐好像很懂行市,不妨说说。
黎小姐,你是从哪儿得来这些东西的?褚莲问道:送你这套纹杯的原物主在哪儿?我,想见他。
黎清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别人送我的?这套康熙青花十二月纹杯……是我本人的呀!
褚莲摇摇头,想要咽下那苦涩,只是在抬眉间,恍惚又见到了当年的光影,已经不忍回想了,她垂下眼睫,眼泪簌簌落下来:不,黎小姐,你一定是弄错了,……康熙青花十二月纹杯的物主,是我。
这套纹杯,原属于张家,小时候在风载哥哥那里,我曾经见过一回。张家藏品太多,各种古玩玉器数不胜数,我却偏偏爱这套精致漂亮的十二月花卉纹杯……风载哥哥看我实在太喜欢,便要叫人搬回褚家的藏库,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我不肯,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应该留在张家的藏馆里,只有懂欣赏的人才配拥有最好的宝贝……
说到这里,褚莲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打在芭蕉上的絮絮细雨,声音的主人,也早已沉浸在多年前的往事中,情难自禁。
风载哥哥便开玩笑说,等将来我长大了,嫁给穆家的小哥哥啦,他再派人将这套十二月花卉纹杯置放进我的嫁妆中,从张家带到加州,交给穆先生保管……在这桩美妙的往事里,提起穆枫,她脸不禁微微一红。
后来……她顿声,声音中却透着小女孩的气息:我再也找不见风载哥哥啦!
黎清笑了起来,她似乎不觉得听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因为故事里那个消失的人,在另一个世界与她朝夕相对这么多年。每一晚,每一天,她睁眼闭眼都能见到他。而她的小阿季,这么多年,也有一个痴心的小野狼疼爱,当年的两个小女孩,各自长大,各有归宿,在彼此看不见的世界里,为当年一段遇见而祝福。
那这么看来,这套纹杯,的确是你的。黎清举起了纹杯,抿了一口茶,微笑道。
你的是牡丹花!褚莲笑着叫了起来。
嗯?
你的纹杯是十二月花卉中的牡丹花,褚莲笑着指给她看,你看,纹杯外壁有牡丹花,四月,‘晓艳远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风’。
黎清低头一看,果然另有玄机。脱口问道:你的呢?
褚莲举起自己的杯子,看了一眼,笑道:可巧呢,我是六月荷花,正好嵌‘莲’字,‘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
果然妙!她闺名单字莲,正好合这一句六月荷,妙极!
穆枫也来了兴趣,翻转着手中的十二月花卉纹杯:‘不随千种尽,独放一年红’……他居然笑了起来:有意思,张风载这份厚礼,倒是有意思的很!
白斯年见他们兴致高,偏插一句:老子是粗人,看不懂!穆枫不客气地抢过他的纹杯:我识字,我帮你看。握在手里轻轻一转,那纹杯碰着他手上的金属指环,发出清脆的铿一声,他看了几眼,笑道:我念给你听,免学费!说完,还真有模有样读了起来:‘千载白衣酒,一生青女香’,老白,这句适合你。
说人话!白斯年白穆枫一眼。世家的孩子虽然自幼有单独教训的国文老师,但白家长公子小风邺同志,自幼贪玩,国文老师根本压不住他。况且他自幼长在俄罗斯,因为一些原因,又流落俄境内北奥塞梯共和国多年,对当地方言熟稔,却对弯弯绕的中文没多大兴趣,让他理解这些文绉绉的酸诗,可真为难他了。
说人话?穆枫手指活络地转着纹杯,眼中笑意狡黠至极:没什么太深的解释——‘千载白衣酒,一生青女香’,它讲的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对应的十二月花卉是,九月菊花。
菊花?!白斯年一脸无辜。
跟白先生卖弄中文的唯一好处是——他看起来傻的像个孩子。
张传信被席上这些人弄的云里雾里,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碍于穆枫势大,这么多年经营穆家,手段毒狠人尽皆知。他也不敢深问,只想抓住机会,摆脱这么多年躲躲藏藏的困境,便有些着急:
穆先生,张氏遗孤……我们应该斩草除根!不能心软,否则,祸患无穷啊!
穆枫大笑起来:你是说张阅微吗?他在三藩的时候,就帮我厨房里打杂,留着他一条小命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严肃的穆先生偶尔也会讲些黑色笑话:张阅微会是个好厨子。
正文 第66章 溪口张氏(3)
你起来;穆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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