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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ngi)和财政(kazna),都源于他们和东方新主人的交往。俄罗斯邮驿体系的建立也是一样,都是基于蒙古人的驿站网络,从而有效快捷地将信息从帝国的一处传递到另一处。
这就是蒙古人的智慧,一个长久稳定的帝国必须建立在无数正确的决策上。随着成吉思汗及其后人的不断扩张,他们开始把新的民族也纳入到整体当中。部落结构被刻意打散,他们将为各自新的军队集团出力,并效忠于蒙古统治者。各部落的差异,比如怎样装扮头饰,都得到了强制性的统一。那些投降或被征服的部落,都被分散到蒙古帝国控制的不同地区,以弱化他们在语言、血缘方面的认同感,加快与蒙古人的同化进程。旧的部族名字被新的称呼所取代,以此强调新身份的转换。这些做法之所以受到认可,全都靠着帝国统一的封赏体系,所有人都有机会分享到战利品和贡品。帝国施行严格的任人唯贤制度,凡有能力者皆可得到重赏,凡失败者都会被迅速抛弃。
虽然蒙古人极力弱化各部落的自我认同,但在宗教信仰方面却表现得非常宽松。自成吉思汗时代起,统治者在宗教方面的政策基本上是各随其好。成吉思汗本人虽“对伊斯兰教另眼相看,但他对基督教和佛教也很尊重”,一位波斯作者如是说。至于他的后代和继任者信仰哪种宗教,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有人选择了伊斯兰教,有人选择了基督教,还有人“追随他们的父辈和祖辈,不倾向于任何一种宗教”。
当时蜂拥前往东方的传教士们也对这种宽容政策深有体会。卢布鲁克在他去往蒙古朝廷的旅途中遇见过亚洲各地区的基督教教士,让他备感吃惊的是,每年春天当牲畜于哈喇和林附近聚集时,他们都一同向一匹白马祈祷,采用的还是异教习俗,而非基督教仪式。虽然一时之间基督教无法在蒙古取得成功,但时间久了,小溪也能逐渐汇成江河。随着欧洲和中亚之间的联系日趋频繁,东方教区的数量也再次开始增多,包括在草原腹地,如波斯北部大不里士(Tabriz)等地区,都能找到修道院。大不里士已成为日益兴盛的方济各会教士的聚居地。之所以会有这样快速的发展,显然是因为他们受到了一定的保护,这种保护来自于蒙古人对宗教信仰自始至终的宽松态度。
事情的发展还不止于此。到了13世纪末,罗马教皇派遣孟高维诺(John of Montecorvino)访问大汗,带着一封亲笔信“邀他接受我主耶稣基督的信仰”。尽管孟高维诺此行并未取得预期成果,但他也劝说了很多人信教,支付赎金帮助被俘的儿童获得自由,并在学校教他们拉丁文和希腊文,为他们亲自手书圣诗集。有时连大汗本人都曾亲自前往聆听教堂的吟唱,并被美妙的圣歌和神秘的圣餐所感动。为了表彰孟高维诺的成就,14世纪30年代初,罗马教皇克莱门特五世(Clement V)派他前往亚洲任职——不是一般的主教,而是一个更高的职位,任务是在整个蒙古帝国建立基督教教区:北京大主教。十字军的失败并不意味着基督教在亚洲的失败。
蒙古人宽松的宗教政策包含着一定的政治智慧。伊利汗好像一直比较擅长对宗教人士说一些他们希望听到的声音。比如说,大汗旭烈兀就告诉亚美尼亚教士,他在儿童时代就曾受洗。西方教会听说之后深信不疑,他的故事在欧洲广为传颂,人们把旭烈兀描述成基督教的圣人。不过也有人听说过其他的故事,譬如说佛教徒就相信旭烈兀正在努力修成正果。蒙古有很多高层精英曾先信仰基督教,然后又改信伊斯兰教,或由伊斯兰教改信基督教,都是任意变换。这个民族对宗教信仰并不敏感。
赢得人心和宗教支持是帝国顺利扩张的关键。这在亚历山大大帝打败波斯人时就是如此,古罗马历史学家塔西佗(Tacitus)曾对此大加赞赏,他最反对目光短浅的掠夺和盲目的破坏。蒙古人似乎天生就知道他们该怎样打造一个伟大的帝国:军事强权之后必须是宽容和善政。
对于重要的、有潜力的盟友,蒙古人还会精明地给予他们一些慷慨的回报。比如在俄罗斯,蒙古人宣布免除教堂的税收和军队服役义务,这让他们在当地大受欢迎,可以作为野蛮征服后再施恩泽的一个好例子。另外,将责任下放同样也是消除敌意和缓解冲突的有效手段。还是以俄罗斯为例,一位当地统治者被挑选负责收税征贡,以至于他能从中抽取丰厚的油水。这位统治者就是莫斯科大公伊凡一世(Ivan I),人称“伊凡?卡利塔”,也就是“钱袋子”的意思。他的头衔可不是白来的,他通过在当地征收税贡来为蒙古人敛财,并从中为自己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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