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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相互指责;同时他还亲自出席许多神职人员参加的小型会议,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在他死后,有人写过一篇文章,记录了人们如何看待他为寻求和解所做的努力:“他把局面搅得一团糟,却还在生前赢得了荣誉;但在死后,作为惩罚,他只能去到最底层(即地狱)。”其他人采取不同的办法,甚至为了平复争议,干脆就避免谈论宗教。
当西方还在为各种不同见解吵得不可开交时,东方教会却发起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具雄心、最具深远影响的运动,一场在规模上可以和后来发生在美国及非洲的福音主义运动相媲美的活动:基督教在没有政治权力做后盾的条件下在新的地域迅速传播。
阿拉伯半岛最南端涌现出大批殉道者,表明宗教触角延伸之广,甚至连也门的国王都成了基督徒。一位会讲希腊语的旅人在公元550年去到斯里兰卡,发现了一个势力庞大的基督教群体,领袖则是一位由波斯任命的教士。
基督教甚至触及到草原部落的游牧民族,这让君士坦丁堡的官员们非常吃惊。作为和平谈判的条件之一,君士坦丁堡要向这些草原部落派遣人质。等到这些人质回国,大家发现有些人额头上居然刻着十字架的刺青。问他们原因,他们说,当时发生了瘟疫,人群中的基督徒建议这么做(以求上帝保佑),自那以后,那边的国家一直都安然无恙。
到6世纪中叶,亚洲腹地已拥有了自己的地区主教。巴士拉、摩苏尔、提克里特等城市聚集着大批的基督教信众。福音遍及的范围已经相当广阔,位于泰西封附近的科赫(Kokhe)都有不下五个主教辖区。像梅尔夫、贡德沙普尔等城市,甚至是中国的西部绿洲之城喀什,都比坎特伯雷更早拥有了自己的主教。这里的许多基督教中心在首批传教士抵达波兰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几世纪之前就已存在。撒马尔罕和布哈拉(Bukhara,位于今乌兹别克斯坦)同样是大量基督徒的家园,比基督教进入美国早了一千年。事实上,即使在中世纪,亚洲的基督徒也比欧洲的多得多。毕竟巴格达、德黑兰、撒马尔罕这些地方到圣地耶路撒冷的距离,要比雅典、罗马、伦敦、巴黎近得多。只不过基督教在亚洲的成功长久以来被后人所遗忘。
基督教的传播要归功于波斯帝国萨珊统治者的包容和变通。国王库思老一世(Khusraw I,531—579年在位)以善待外国神学家著称。在当时的君士坦丁堡,他被人们誉为“文学爱好者和睿智的哲学家”。一位君士坦丁堡的学者对此颇有微词:这真是不可思议,前不久他还在反对历史学者阿加提阿斯(Agathias),现在一下子却变得这么聪明;他的讲话粗鲁野蛮,怎么可能理解哲学的精髓?
到6世纪下半叶,东方教会上甚至开始出现为波斯统治者祝寿祷告的场景。不久之后,人们还将看到波斯国王亲自组织新教区的选举,并鼓励他治下的所有主教:“快来……选出你们的领袖……在他的管理和领导下,让我主耶稣基督的圣坛和圣殿布满整个波斯帝国。”萨珊统治者已经从曾经的亚洲基督教迫害者变成了它的捍卫人。
这是波斯帝国自信心增强的一种体现。现在君士坦丁堡需要定期给波斯献上贡金,因为罗马人的军事和政治重点都转移到其他问题上了:草原部落略有消停,罗马正将精力放在收复和重建地中海地区曾经陷落的行省上。5世纪和6世纪是波斯的繁荣期:宗教的宽容带来了经济的增长。中央政府将越来越多的税收资金用于基础设施建设,无数的新城在波斯大地拔地而起。大型的水利灌溉工程,特别是在胡齐斯坦和伊拉克,极大地推动了农业生产,有些地方的供水系统可以绵延若干英里。复杂的政府管理机制从容运作,从黎凡特(Levant)一直覆盖到中亚腹地。
萨珊帝国在这一时期形成了高度的中央集权。国家的控制甚至深入到了集市上每个铺位的布局。有份文献记载了政府如何把商人的贸易组织成规范的行会,并指派专门官员亲自监督商品的质量及价格。随着财富的增长,长途的奢侈品贸易和贵重品贸易也在发展:在这一时期,成千上万的商品被敲上印章,作为出售或出口的许可;成捆的合同文件被存放在政府的档案机构。商品从波斯湾运到里海,然后又通过海路和陆路运往印度。与斯里兰卡和中国的交易量大幅上涨,与地中海东部地区的交易同样如此。自始至终,萨珊统治者们都对帝国境内境外的一切动向充满了兴致。
这些长途贸易的相当一部分是由粟特商人承担的。粟特人以其大型商队、精明的头脑和紧密的家庭关系著称,他们有能力在穿越中亚、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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