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惊梦(第2/2 页)
“谢墨,你别得寸进尺。”
那天早上,谢墨是顶着巴掌印出的门。
早晨侍奉洗漱的小厮端着水盆进来,脚步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其实不止他,阖府侍奉的奴仆都心下好奇却又不敢多看。
两个男子、又是如此针锋相对的敌人,如今被迫躺在一张床上,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应该很精彩。
“你蹑手蹑脚地逮耗子呢?”阴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厮讶异地抬头看了一眼,破天荒地没先看见那双奇诡颜色的瞳仁,而是谢墨冷峻侧脸上红肿的巴掌印。
谢墨皮肤很白,应该是小时候在冷宫里躲藏久了,不见太阳,于是皮肤生成了一种不健康的冷白色。后来出了冷宫多加历练,可那皮肤应该是已经养好了底子,再怎么晒也晒不黑,如今这一记鲜红的巴掌印,如同有人拿着印章在他脸上盖了个戳,格外引人注目。
谢墨察觉到那小厮偏移的目光,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刺痛感顺着脸侧爬到天灵感,他下意识倒吸一口气。
小厮立刻埋头下去,再也不敢多看。
“管住你的嘴。”
小厮连忙放下铜盆,连声称是要退出去。
“回来。”谢墨轻轻碰了下脸侧,“……把成蹊叫过来。”
跟着谢墨这些年,成蹊伴着他从刚出冷宫的不受宠皇子一步步走到摄政王之位,已经修炼了一身本事,上能阴阳怪气怼权贵,下能卑躬屈膝掏煤灰。
如今,他主子的洞房花烛夜,他在外面跟承端吵了一夜的架不说,大早上囫囵迷糊一觉还被拎起来,去小厨房给他主子煮两个熟鸡蛋,剥了壳带进去,还不能让别人知道。
成蹊拎着两个滑溜溜的、烫手的鸡蛋进屋的时候,奚砚也已经起身了。
他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常服,衣襟、袖口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不用上朝的日子里,他一般只用一支玉簪将头发束起,于是成蹊进来的时候,奚砚正背对着他,口中叼着一支白玉簪,手上熟练地束着发。
成蹊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正逢谢墨也换好衣服出来,瞥见他的目光,也跟着看了会儿奚砚束发的背影。
“王爷没束过发么?”奚砚将白玉簪怼进发丝里,在铜镜中与谢墨对视,“看半天了,有何事?”
“只是没想到奚大人自己束发的手艺如此之娴熟。”谢墨抄起双臂,歪歪斜斜地往门框上一靠,一副吊儿郎当的放荡姿态,“这种事不应该承端帮你做么?”
“束个发而已,有时我自己也会做。”奚砚不穿官服的时候,其实很少能让人联想到他位高权重,乃一国丞相。原因无他,他太年轻了。饶是那般凌厉又清贵的眉眼,可当他穿着常服束着发的时候,总会只让人联想到诗词中的富贵才子,合该吟诗写词,亦或是一展抱负。
而不是已经处于摄政王谢墨、太后柏澜玉、年幼天子谢煜以及北戎众多人之间,站在了那个大雍朝至关重要、举重若轻的位置上。
谢墨晃了下神,手中鸡蛋没个轻重,一丝刺痛把他拽回现实。
奚砚却没回过神:“奚家刚出上京城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