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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道:“他也没耽误学业,平日里还是在家中苦读的为多。”
齐长春道:“你给他例钱么?”
文氏道:“给他月例一两五钱,再加上他爹娘每个月送来的,也有二两多呢,够他花用的。”
齐长春点了点头:“如今自们家也不短钱使用,不要亏待了他,免得大哥大嫂怪我。”
文氏道:“这个我自懂得,给灵梓的月例也有八钱银子呢,比咱们家的丫环都高些。”
齐长春道:“灵梓是魏家的姑娘,当年也不知她娘典了多少钱给大哥,让她存些钱,也好赎个身。”
文氏道:“我看她平时也不怎么开销,钱也都给了她娘去,却不知她娘怎么想的,也不替她赎身。”
齐宝儿道:“她们孤儿寡母的,若是赎了身,哪里去找个每月八钱的活!”
齐长春一想也是,叹了口气道:“可也是!”随即对文氏笑道,“左右是你对下人们太好了,弄得人家都不愿赎身了。”
文氏也笑道:“这却是我的不是了,改日要好好管束管束他们。”
几人正在谈笑,忽地门帘一掀,齐福走了进来,对齐长春一揖到底:“二叔回来了,小侄才回,还请二叔勿怪。”
齐长春让他先坐下,然后道:“你吃过了?”
齐福笑道:“与赵秀才和陆秀才一起在四方楼吃了。”
齐长春道:“那些人往日里也不做学问,你还是多温温书,中了举,才能博个出身。”
齐福脸上一红,道:“侄儿不敢怠慢。”
齐长春道:“我也知你不是中了个秀才就荒疏的人,但学问之道如逆水行舟,需当时时努力才行。”
齐福忙道:“谨遵叔父教诲。”
文氏在一旁道:“好啦好啦,一家人何必如此。福儿你也不必太拘束,你且先下去吧,天色也不早了,你去休息吧,好好准备年考才是。”
齐福应了一声,便告辞去了。
齐长春道:“福儿月考成绩如何?”
文氏道:“这个我也常问他的,总是不出前十名吧。”
齐长春道:“若如此,我这次下乡去时,与大哥商量一下,让他出钱活动活动,让福儿得个贡生的资格,与我一起去京城,也好就近指点他。”
明朝的监生,有一种叫作“贡监”,用是各地的秀才成绩好的,或者资格老的,可以申报贡生,入国子监学习。
而贡生,其中有每三年或十二年,由各省学政就本省秀才择优报送国子监的,分别称为优贡和拔贡,不过后者需要经过中央的朝考考核才行。
优贡的名额很严,但是后者,花些钱活动一下也是可以得到的,反正朝考考不取,推荐的学政也没什么责任。
齐长春这话的意思,是想让齐福去活动一个拔贡的名额,然后入国子监学习,这样也能专心学业。
文氏道:“还是算了吧,若是朝考不取,岂不是白花了钱,大哥大嫂岂不要怨你。”
齐长春一想也是,也就不再多言——向省里的学政和县里的教谕同时行贿,那钱也不是个小数目。
众人一边吃一边说,也把这顿饭吃完了,齐氏夫妇打发了几个孩子去睡,二人几乎一年未见,自然极尽温存之事。
过了两天,便是除夕,这一次仍是各人往来,一如年初齐长春中了举时一样。等再过了几天,齐长春便回了乡下,这次雇了辆大车,一家人与齐福一起都回了乡下——这时齐长春的宅子已经空了出来,村里的人也不敢拿举人老爷的房子来做私塾了。
车停了后,齐敏儿时隔一年再看时,发觉老宅已经重新翻修了一遍,随着父母进去,里面更是大变了样,也不知是改成私塾后翻修的,还是齐长春中举后派人来翻修的。
一行人在这里转了一圈,也不多做停留,然后便去了齐永春的家里。
齐永春早得了信,家里都准备好了开筵,连里长等人也都请到了,就等着齐长春一家了。
齐敏儿进去后便被苏睿迎上来握住了双手:“敏儿你可来了,昨日听说你要回来,我可高兴了。”
齐敏儿笑道:“你怎么不上城里来”
苏睿道:“去城里也没甚么事,不如便在这里,心也能静一点。”
齐敏儿一想也是——齐福就是因为在城里,静不下心来,整日与那些秀才来往,结果这段时间学业荒疏了不少。苏睿在乡下埋头苦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苏睿与齐敏儿大半年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