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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凌本来就没打算第一次就能说服莫先生,事实上,莫先生肯跟他说这么多,他已经很意外了。
要知道,这位莫先生跟杜兴的第一次会面,可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啊。
因此他见好就收,及时中止了两人的谈话,礼貌告辞了。
接下来几天,他常来拜访莫先生。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有时上午来过,下午又踩着点到了。他每次拜访都不空手,有时是买一点时令水果,有时是带一瓶上等红酒。自然是没打算莫先生会看得上这点小东西,只是莫先生不收,他也不带走,直接放在莫先生门口。莫先生对他这种行为面露厌烦,甚至公然呵斥,说他搞得自己门前像垃圾场,整条街的流浪汉都到他门口捡吃的,他再敢拿来,自己就当他面砸了。
叶凌平平静静听了,下次来照带不误。只是莫先生非但没砸,那天叶凌故意躲到远处偷偷观察,发现自己刚走没多久,莫先生就悄悄开门,把东西都提进去了。
第一次见面时和平结束谈话给了叶凌一个错觉,就是莫先生或许根本没杜兴说的那么难接触。然而几次接触下来,无情的现实打破了他的幻想。莫老仿佛除了冷嘲热讽根本不懂别的交流方式,叶凌每天过来与他聊天被他称为“犯贱”,叶凌对他的意见表示符合,他又转过来骂叶凌“虚伪”。叶凌提股权转让的事,他讽刺叶凌心怀鬼胎,叶凌不提股权转让,纯陪他聊天,他自己聊开心了,又指责叶凌干领工资不给老板办事。
可怜叶凌做什么都是错,却还不能松懈,偏得自己送上门来,给这位老人家解闷。整整聊了一星期,连门都不让进,隔着铁栅栏门,跟探监似的。
他自己不觉得怎么样,可听到霍准耳朵里,就心疼得不得了。自从叶凌到了E国,两人每天至少一通电话,美其名曰汇报工作进展,实际上聊些什么,谁都知道。
“老子还没这个待遇,叫你全天候陪聊天,你倒好,大老远跑去便宜那个老头子!”一听霍总裁这气急败坏的动静,就能猜到他在那头该怎样跳脚,“叶凌,你回来!大不了老子不指望他手里的股份了,我就不信我自己过不了这一关!”
“我知道,咬咬牙,没什么过不去的。”深夜,孩子们都睡了,叶凌躲在客厅里给霍准电话,“可是这么多股权总不能永远游离在外。而且,多了这28%的股份,对你来讲是个很大的助力。也许,我们赢得就不用那么辛苦。”
“可是……”道理都懂,可霍准一想到叶凌那样一个骨子里傲气至极点的人,如今却耐着性子对付一个不可理喻的老头子,他就一阵阵心疼。
叶凌只是笑:“我陪他聊天,也不单纯是为了受他侮辱。老人家孤零零一个人,虽说生活富足,终归是寂寞。我看过他的资料,他没有妻子和孩子,也很少与人交往。可每次去商店订茶订酒,都会跟店员聊上很久。他跟店员哪里有那么多话聊,说到底是因为寂寞而已。我陪他聊聊天,他再冷嘲热讽,终归排解了一些寂寞,对我的感觉也会好一些。往后正式谈正事,他至少不会抵触。何况,我从他话里也能发现许多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叶凌察言观色、明察秋毫的本事,霍准向来很服气,于是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觉得,这位老先生未必像他所说的,那么不在乎集团发展。相反,我们头一回见面的时候,他说‘据我观察,公司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了’,他要不是默默关注过公司近期新闻,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叶凌说,“而且,我发现他对你的行事风格及个人能力都非常了解,要不是研究过,怎么会知道?我今天跟他聊起,他说老总裁一辈子识人不明,唯独在用你上做了件好事,这也侧面说明,我的观察是对的。”
那头,霍准沉思片刻,沉声开口:“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对的,就照着自己想的去做。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太大压力,但如果你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你。”
那刚刚气急败坏叫我回去的是谁呢?叶凌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知道的。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你不在,不太习惯。”霍准叹了一声,“我想你能赶紧回来,我很担心你,又想你。”
最后那三个字,仿佛魔咒般,骤然酥麻了叶凌的心弦。他低下头,指尖的钻石在灯光下发出熠熠的光泽,仿佛在提醒着他,这是怎样一个承诺。
“霍准。”在他身侧,从酒店高层的落地窗望出去,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有这样的万家灯火作比,他的思念更显难熬,“我也想你。”
如果早知道会这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