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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就在我的隔壁,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睡着了?我把空调关了,尽可能地不出声音。所有的卧室都是木地板,冬天都不用穿鞋子,会很暖和。我悄悄打开房间的门,光着脚来到走廊上。霆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从地下的门缝里射出微弱的光,里好像开着那种一瓦的节能小夜灯。我悄悄走过去,想旋开门上的锁,但是里面反锁了,虽然声音再小不过了,还是给霆听到了:“谁?”霆的声音压得很低。显然霆和我一样,根本睡不着。我也尽量压低声音:“我。”然后就听到霆从床上下来,光脚在木地板上轻轻的走过来。门开了,屋子里果然亮着那种小夜灯。但我逆光,看不到霆的表情,而霆却可以把我看得清清楚楚。霆一下子抱住我,顺手把门关上了。霆把我挤在墙上,低着头用脑门和我的脑门顶在一起。我以为霆要说什么,可霆却一句话也没有。半天了,我才问:“没睡?”霆把两臂向外与地平线呈四十五度仰角伸展,撑在墙上。因为霆的个子太高了,所以我就象是被关在防盗网里一样,别有一种安全感,或者说被征服的、安详的归属感。霆轻轻吻着我的额头:“你不也没睡吗?”我伸手摸着霆瘦瘦的肩膀:“不知道,没有你,有点儿不太习惯了。”霆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也是。”然后有是沉默。过了足足三分钟,我才问他:“想和你聊聊。”霆好像也在出神,被我提醒了:“哦,我也是。”这样,我们才在他只有九十公分宽的床上躺下,和盖着那条不大的毛巾被。
把头靠在霆的肩膀上,是我经常做的一个动作。可这一晚同样的动作,却给我好大的震动。我明白,霆作为我精神上的支柱和可以依靠的爱人,在平淡中所发挥的作用我是无法体会的。现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安慰和依靠间断了,或者存在危机了,我才注意到。霆再熟悉不过的体味闻起来也是别样的香甜。刚才还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在却成了一片空白。霆把一条胳膊伸展,让我枕在上面,然后把我紧紧搂住,用他的脸庞和下巴摩擦着我的额头和眼窝:“你小名叫阿毛?”我很意外霆会提这样一个问题:“对呀,怎么了?”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又问了我另外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回北京?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翻过身来,用肘撑着上身,看着黯淡的灯光下霆清秀的剪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霆淡淡的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担心?”我追问了一句。霆看看我:“要知道,如果把我做money
boy的经历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人家都会丢下一句‘你真脏’就走开的。这是不容辩解的事实。你怎么跟你妈妈说我的过去呢?你想过吗?”
我摇摇头:“我没想过,也不想去想。是我选择你,不是别人。我选择你有我的理由,不需要别人举手表决。所以我也不需要去说服谁。”霆望着天花板:“也许你的一意孤行会伤害到很多人,只是为了我,值得吗?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我没要求什么。”我点点头:“我知道你没要求什么,正是因为你没要求什么,我才明白我没有选错你!”霆笑了笑,笑得很淡,也很暧昧:“有的时候我真想不明白,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是老天爷和我开玩笑吗?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怎么什么都让我赶上了,你说?太巧和了吧?真应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我摸着霆的脸庞和五官:“霆,你不该这样,这样会很辛苦。”霆问:“我哪样了?”我趴在霆的胸口上,听着霆心脏嗵嗵地跳着:“你情感太细腻了,生活得太投入了!你知道吗?作为艺术家和文学家,他们的生命或者特别长、或者特别短。你知道为什么?”霆没说话,静静地等我的下文。我就继续说:“因为他们两种不同的命运结果,源自于他们不同的生活态度。一种人,是用自己的灵魂去感触一切,他们的情感、灵魂不断与外界值得他们感触和激动的事物碰撞。可以说每一次艺术创作和艺术体验,对于他们来讲,都是一次对他们敏感的情感最为痛苦的折磨。一切生活的沉淀、历史的遗迹和新鲜的东西都会成为目标,都会刺伤他们细腻的思想和嗅觉。这会使他们在有目的或者无目的的生活大伤元气,会使他们的生命感受更为绚烂和精彩的每一个瞬间。结果呢?虽然曾经绚烂靓丽,却短暂而可惜,犹如昙花。而另一种人,他们抱持了固定的心态模式和基础信念,所以在他们看来,一切都是值得欣赏的。但仅仅是值得欣赏而已。前一种人的眼里,一切都是有心情和生命的,而后一种人的眼里,一切都是自己心目中虚幻不可得的倒影,虽然也曾真实和感动,但对他们所信奉的更为崇高和至圣的真理却从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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