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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忍气吞声,应了下来。
“母亲,二房欺人太甚!一分利算什么,等舅舅私盐生意好了,拿银子把她砸的稀巴烂!她分明是看您失势,故意给咱们穿小鞋!”杜月薇愤愤道。
“月薇!”常氏轻斥:“这些事不是你小人家想的,在老太君面前,你还是只像从前那样谈诗弄画,不准过多提你舅舅,更不准对二房无礼。你现在应把心思放到老太君的寿辰礼物上,其他的不用你管!”
提舅舅,是表现对亲人的关心,不多提,是对自身身份的认知与自持,知道舅舅是外人。对二房的态度绝不能轻慢,否则只会更加引起老太君的反感。
杜月薇还想说什么,被常氏看了一眼,就不说话了,扭着帕子恨恨回房。
常氏看着远处被一大群仆妇簇拥着走过的朱氏,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她常丽莘的东西,怎么能被旁人觊觎,总有一天,她要那些人,一点一滴把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此番内外夹击,常氏悄悄蛰伏,也不去讨嫌。杜月薇听了母亲的话,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趾高气昂,过得无比憋屈。
杜月薇一憋屈,最高兴的还是杜月茹和杜月镜。
杜月茹是见不得嫡姐好,巴不得她更惨,狠狠出这一场恶气。
杜月镜则是觉得杜月薇素日不把人当人看,十分过分,现在吃了瘪,不仅不再折磨别人,还很乖觉,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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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流火,碧空如洗,天上的云一动不动,阳光炽热白亮,燥热不堪。
窗台下面摆着一只巨大的绣台,绷着两米长一米宽的白狸绢,绢丝白,花纹繁复,温厚不透,已经描出一只“寿”字,绣了小半。杜月芷坐在绣台前,十指纤纤,顺着绢丝滑了下来,停在“寿”字中间的小点,今日该绣这一处。
杜月芷用竹绷子绷住,又细细挑了丝线,穿了针,慢慢绣着。廊下花影清移,鹦鹉站在架子上打瞌睡,院子里静悄悄的,舒适安逸。
令儿今日当值,守在房外早已站不住,倚着柱子坐下来,扎着总角的头一下一下点着,眼皮滞涩,困得睁不开。
抱琴领了冰回来,看到打盹的令儿,故意咳嗽了一声。
令儿惊醒,头撞在柱子上,痛的龇牙咧嘴,一边摸着头一边揉眼睛,待看清是抱琴,连忙上来帮忙抬冰,嘴里笑嘻嘻道:“抱琴姐姐回来了,今日领的冰倒好,全是干净无暇的。老太君到底疼咱们姑娘,昨日说了一句热,今日就赏了冰,切了冰放在身边,这热天儿也就不难熬了。”
抱琴冲她使了个眼色:“嗯嗯,快帮我抬着冰。”
令儿再往后一看,抱琴身后竟跟着夏妈妈,连忙行了礼,甜甜笑道:“夏妈妈,这么热的天,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呢?”
夏妈妈见她殷勤,没有犯蠢,原想骂她偷懒,听了这番话又道:“看把你机灵的,天这么热,也难得你守着犯困。姑娘有没有叫人?”
“没有呢,姑娘绣着字,也不叫倒茶,还赶着福妈妈和青萝姐姐午睡去了。”
“绣字?”夏妈妈疑惑。
令儿忙捂住嘴巴,打了个马虎眼过去。夏妈妈略一沉思,让她们做事。抱琴点点头,和令儿把冰抬了进去,再用切冰刀切下一大块,放在瓷盆里,拿罩子罩住,让令儿把剩下的冰抬到厨房小冰阁里放着,下次再用。
令儿悄悄道:“这冰好,厨房里的新果子还没动,不如一起做个冰盘,给姑娘吃着消暑?”
抱琴允了,端着瓷盆到了窗前,放在一旁小杌上。瓷盆里镇着冰,很快沁出凉凉的水汽,又有袅袅的白冰雾升起,连空气都有了凉意。
抱琴看到夏妈妈也进来了,正要跟杜月芷说,却见夏妈妈摆手制止,悄悄站在杜月芷身后。
杜月芷仍在专注绣着字,睫毛又黑又长,目光微微朝下,手指飞针走线,交织,缠绕,丝线绣成一粒小小的寿字,跟大寿字相比,恰似那正中一点,别出心裁。
抱琴帮她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珠,又坐在一旁帮她打扇,清风徐来,旁边又放着冰,很快杜月芷就感觉通体凉爽。她心无旁骛,绣完了,细细端详一阵,这才舒了一口气,拿了薄如蝉翼的纱巾将绣台盖住。
“姑娘,夏妈妈来看您了。”抱琴轻声提醒。
杜月芷一愣,侧头,果然看见夏妈妈站在身后,也不知来了多久,看了多少去,不由得像个小女孩似的抱怨抱琴:“夏妈妈来了,你怎么不早早通报?也不给夏妈妈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