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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云修淡淡道:“我没事。”
霜儿摇头叹气:“怎么没事,险些就破了相了。”
孟湘环第一个反应,莫非这小子又发失心疯,一时想不开跑去撞墙?但随后又迸出的一句是:“有刺客?”
霜儿与鹊儿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谁也不敢多说。
孟湘环这才明悟,这里是妖魔毕聚之地,普通之辈岂能轻易混入?况且在西月宫,还有谁敢胆大到跑来他的地盘里惹事?
明白后,孟湘环头疼地抚抚额角,见鹊儿上药时,祈云修眉心尖尖地蹙起来,不禁嫌她笨手笨脚,挥了挥手:“哎哎,还是我来吧。”
祈云修觉得别扭:“都说没事了。”
孟湘环也不理他,径自坐到旁边,用棉花蘸上药水,擦上他眼角绽开的血口,虽说是个大男人,但动作之间,却也透着几分女子般的心细。
伤口受到刺激,祈云修打了个激灵,见对方不说话,便也把目光默默移向了窗外。
许久……
“你如果想问什么,就说吧……”实在受不了他在旁边的唉声叹气。
孟湘环到底忍不住了:“死小子,你究竟惹出多大的乱子来……那个人,他居然会亲自动手……”
祈云修回答:“他是想杀了我的。”
孟湘环暗震,前后一联系,已是心头雪亮,想他一夜未归,竟是出了这种叫人难以启齿的事,不禁大骂一句:“糊涂!”
祈云修嘿嘿地傻笑:“就像你所说的,在她面前,我一直像条狗一样,被她勾勾手指就跑过去了。其实,我算是什么东西呢?”
孟湘环觉他一夜之间有些性情大变,喟叹道:“换做以前,我还当你会乖乖的任人宰割呢。”
祈云修两手环抱住身体,仿佛很冷一般,低低的带着无可言状的哀痛:“ 我也是人,真的痛极了,也是会急的。”
……
花叶被踩在脚下,一地残香破碎,封衣遥身影踽踽,一跌一晃地走着,衣斜发散,头破血流,眉梢嘴角处都是伤口,脸上脖颈显露着一块块青紫淤肿,漂亮的嘴唇裂开了皮,血还在往外渗着,舌尖稍稍一舔,便是腥涩的味道。那时天光照在他身上,说不出的孤寂萧索。
他来到花以怜的门前,静静看着那扇门,却不敢推动。
那句绝情之言,好比刀割上心头,一下下地切成块、切成条,切成各种形状,最后再狠狠地剁成粉末!
好想……好想看她一眼啊……
封衣遥全身抖索起来,伸出两只手,然后将脸、将身体,整个人,轻轻贴上木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理,幻想着她就在眼前,幻想着正拥抱着她,唇贴上来,亲着、吻着,用脸磨蹭着,得了癔症,发了疯,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怕那人听见,怕那人知道,那泪,低卑的,像是血枫上的一点烟灰,无声地落在了虚无中。
65意乱
小婢手举过头;端着一碗桃花羹,纵使对方近在咫尺;也不敢抬头窥视那张容颜半分,红衣、黑发;美得似能给世间惹来一场无望的灾祸;生怕那一刻凝眸,从此便是丢魂失魄,相思断肠。小心翼翼地开口:“尊使请用……”
偏阁内,封衣遥抱着怀里的一件绯橘衣袍;修长的手指是雪昙花的白,正将上面的一针一线摸得仔细,动作专注轻柔不可言诉;仿佛那是自己的血肉,空气里无端端就多出了几分眷恋缠绵的味道……
三天了,他什么也没干,枯坐在这里,抱着这件衣袍,重复着这个动作,至老、至死。
小婢又是低唤一声:“尊使请用。”
封衣遥动作顿滞,眼角余光宛如流动的水色波纹,斜斜地睨了过来,声音却冷得毫无温度:“拿走。”
小婢踌躇,尔后一壮胆:“尊使这几日都未用膳,还是吃……”
“哐啷”人连碗都被拂到地上。
“我说了拿走!”眸中闪着狂戾的光绪。
小婢吓得瑟瑟颤抖,平日只知他为人冷漠,如今近到身边伺候,不晓竟如此喜怒无常,心中即是害怕又是委屈,慌忙收拾完地上的残片离开。
“等等。”封衣遥叫住她。
小婢又回过身:“尊使还请吩咐。”
仿佛有些犹豫,本是冷漠的声音,竟带着一点紧张:“她,她吃过了没?”
小婢闻言,摇摇头。
封衣遥手指拢紧,神色一时慌了开,嘴里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还不吃?怎么还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