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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江家人并没有为难过我们,今后在外人面前,讲话不可这般无礼。”
江满是个粗人,但对花家母女的态度却格外不错。虽说王氏早年丧夫,可容貌标致姣秀,生来又有一副巧手。江满的媳妇早年弃家不归,他常在王氏面前套近乎,心中作何打算,王氏岂会不知,因两家住得极近,关系不可闹僵,王氏表面上做得客客气气,态度也一直不冷不淡。除了衣遥,不与江家其他人多做接触。
花以怜乖巧懂事,听母亲如此说,不敢再吐诉心中怒气,水眸眨动,犹若两泓滢滢清湖在月夜里流闪耀亮,小小年岁,已有了几分清丽美韵:“娘,那等你做好,我替你送到江家。”
王氏摸摸她的头,稍后见女儿满怀心事地垂落眉眼,模样欲言又止,不禁问:“怜儿来找娘什么事?”
花以怜仿若不胜娇羞一般,揪着裙边,原地忸怩下,半晌,才把饰物从袖内掏出,腼腆的声音中又混合着些许期盼:“娘,我给衣遥哥哥绣了枚荷包……娘替我看看,绣的好不好?”
粉底红花,迎雪招展,一针一线朴素细致,显然花了不少功夫。
花以怜看看荷包,又注目母亲脸上的神情,颇为紧张。
王氏和蔼地笑了笑:“怜儿的女红愈发上进,图案绣得活灵活现。”
便是做的不错了?花以怜松口气,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不过……”王氏指尖摩挲着荷包绣痕,一字一顿道,“梅花冰清玉寒,生来只有五瓣,为何怜儿上面绣的红梅,却是六瓣?”
花以怜眯起月牙般的眼睛,可喜人地一笑:“梅花图样繁多,光是娘绣给绸缎庄的图案,我就看了不下四五十种,所以这个特别一点……才能让人记住。”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头绞在一起,小女儿心思昭然若揭。
王氏忍俊不禁:“怜儿很喜欢衣遥吗?”
“嗯!”花以怜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眸中像是盛满无数颗珍珠碧玉,光彩四射,“怜儿最喜欢衣遥哥哥了!”
王氏抚摸着女儿的头,意味深长地讲:“衣遥是个好孩子,又细心又懂得照顾人,将来若能将你交给他……娘也就放心了。”语调微微流露出几分怅然。
“娘……”花以怜却迷惑地歪过头,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王氏想她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自然会明白,遂不再多言,指着荷包上的红梅花瓣道:“娘瞧这里针脚的空隙大,显得蓬松,要再细密一些才会好看,娘帮你重新缝补下。”
“嗯。”花以怜乖巧一应,两手搭在床边,伏下脑袋,静静看着灯光中母亲那温柔慈爱的脸庞……只觉自己像被包裹在羽毛编织的温暖中,懵懵然间,小眼眯合,竟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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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门声不绝于耳,江二郎不耐烦地打开门,就见一个头梳团髻,粉衣绣鞋,面如冰晶粉砌的女孩站在跟前,个儿头才及他的腰。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花家的小娘子啊!”江二郎立马换上副笑脸,吊儿郎当地靠向门框,颇有些无赖的架势。他比封衣遥大出两岁,生得粗眉虎眼,体格健壮,好似一柄凭空巨伞,将对方小小的身躯罩在阴影里。
花以怜绷着小脸蛋,将一团灰布包裹递去:“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们的。”
江二郎接过一瞧,里面装着几双尺码不一的新袜子,嘿嘿笑了两声:“真是有劳花伯母费心了,改日我们一定好好拜谢。”
“不用了。”花以怜气冲冲地讲,“我娘身体不好,不愿老有人打扰。”
江二郎知她一向讨厌自己跟父亲他们,但此刻瞧她撅着樱唇,软腮润鼓,那模样着实可爱得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娘子生什么气,我也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啊。”
花以怜不愿与他说话,直接道:“我找衣遥哥哥!”
“他?”就像提到苍蝇一样,江二郎压下眉宇间厌恶的神色,嘴上却呵呵笑道,“恐怕这会儿正在打水呢,没有空闲,小娘子有什么事,不如直接告诉我啊。”
花以怜眉尖却高高地耸起,稚声隐约含怒:“你们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江二郎故作吓了一跳,摊开手:“怎么会呢,他虽是被我爹收养的,但我待他一直如亲生兄弟,哪儿来的欺负一说?”
花以怜才不信他的话,可想着见不到封衣遥,心底焦急万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耳边蓦然响起那道熟悉温和的声音:“小怜?”
封衣遥从屋内走出来,恰好看到她在与江二郎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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