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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呼吸略滞,忆起贾琏放出的“狂言”。
贾琏笑出声:“我从不说大话!只怕旁人不信呢。”
此时贾母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不高兴贾琏对长辈的放肆。琏儿最近变化甚大,态度也嚣张了不少。不,应该说大房最近太嚣张了!贾母想到了库房里剩下的存银,都被那个混帐大儿子给“送”给了户部了,每想一回这事她心里就哀痛。等她死后,可真的只能留给宝玉一些她的嫁妆私产了,公中是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了。
想到此处,贾母觉得需要打压一下大房的气焰,不由语重心长:“琏儿还是等一等再考罢,可不能好高骛远!想从前你那珠哥哥也是考上秀才后,隔了三年才又考上的举人。当厚积薄发才是。”
“是吗?”贾琏抬眉,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似笑非笑,可贾母转即一看,贾琏已经垂下眼睛,漫不经心的说:“知道了。”
贾母不知贾琏打什么主意,只吩咐下去,让人写信给金陵那边的族人,不能给贾琏作保考举人。只说孩子不懂事,要压一压,等三年后再下场。府里的贾政和贾赦,她也叫来了,吩咐他们不能帮忙。
贾赦还想着争一口气,让贾琏压过二房死去的贾珠多年骑在大房头上的光环呢,当即就不乐意吵嚷道。可贾母几下子就让他蔫了,贾政本来孝顺,想了想也觉得母亲说的有理,还特意唤贾琏来他书房,和清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他半天。
贾琏却是没那个好脾气,面无表情,随意的应付几句便出去了。
他本来只想考一个秀才证明一下自己的才华,原来也和贾府的人说好了,考上秀才之后便去钦天监当个小官。可贾母他们此时居然反对自己考举人,他还就非要和他们对着来,偏要考上,然后最好是一路变成进士,最后却不当什么官,只进钦天监……
贾琏心里不甚痛快,也不想着贾母他们痛快。他进了王熙凤的屋子里,和她嘀咕了几句。
没过两天,股上的伤刚不太疼的宝玉,又被贾政揍了好多下,听说还打了几巴掌在脸上。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教育儿孙子弟,大户人家也不兴打脸的。可贾政实在是气的厉害了。
原来宝玉身边侍候的袭人,居然被人看出已经破身,贾母和王夫人听说这事也是一怔。
宝玉和秦钟的事情她们听了心烦是心烦,可那袭人自小侍候宝玉起居穿戴,不知何时勾引的宝玉年纪轻轻就伤了身子,亏了肾水。
王夫人原先有多中意袭人,现在就有多恨她。连夜审问了她,得知她和宝玉行这事也有了一年多,她手指甲都掰断了。
……
王熙凤在房里听了这些二房乱七八糟的事情,心里乐的不行!
呸!活该!
谁让她算计自己和大哥儿,她报复的够轻的了。还没真要了她儿子宝玉的命呢!
手上轻轻拍了拍大哥儿,王熙凤让平儿把宝玉三个月都起不来床,和袭人被撵的事情,去好好的告诉二爷,一连多日,她脸上都笑意融融的。
贾琏此时正遇到了那薛大呆子。
薛蟠见了贾琏,脸色立刻就怒了。
“琏二哥,你作甚害得我好苦?”
贾琏扬眉,“哎呀”一声。“蟠弟,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薛蟠一直耳朵上淤紫淤紫的,竟是像被人掐了许久似的。
薛蟠顺着他的目光,不禁摸了摸耳朵。一脸哭相:“这都是你害得我如此。去年你送了那两个清倌人入府,妈妈就掐肿了我左耳朵。这回则她顺手了,换成了掐我的右耳朵。”
贾琏闻言轮番看了看薛蟠的两只耳朵,唇角不由泄出几分笑意。他故意调侃,明知故问:“薛姨妈这又是为何如此待你?”
薛蟠以为贾琏不明就里,解释道:“还不是前几日在学堂那事……你那时唤哦作甚?”他心里苦啊。宝玉挨打,关他什么事情啊!呃,虽然他是做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手脚……
想到贾宝玉,薛蟠就悻悻然。他挨打了就有人心疼,而自己耳朵挨揪了,都淤血了,都没人送药给他。
贾琏笑而不答,薛蟠也只是问问,贾琏见他爽快,心里略微升了几分好感,但也只是要请他喝一杯好酒。
“还喝酒?”薛蟠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跟着贾琏随意进了一个路边的酒肆,这回就不像上次的高档,平民许多,想必不会遇见什么不好惹的人了。
两人斟酒喝了几小杯,就听见酒肆里有人大声闲聊,而闲话的对象正是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