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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不无怨怪。“禀告公主殿下,”巫官揖礼,“冉姑娘是因为一入皇陵,乍见千百具尸骨一时吓着了,再加上七年来没有人和她说上一语半句,所以发声不太……悦耳。”
“那么她怎么冒充本公主代嫁?赫瑟安烈好歹是欧盟大国的大使,他又不是笨蛋!”“公主切莫急怒攻心,冉姑娘的声音只要良药调理,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冉柚喃,你得记好,做了赫瑟的娘子之后不可以轻易开口,免得漏馅,如果不小心发出难以入耳的嗓音,就推说是感染风寒,伤了喉口,还有,日日夜夜都得把你那两道白眉毛用炭灰涂黑,不许让任何人得知你的……特殊。”
“嗯。”冉柚喃懵懂的点头。赫瑟安烈?娘子?代嫁?这是什么意思。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好像本公主要把你卖到妓女户似的!”
妓女户?冉柚皱眉,依然不了解其意。
一见美颜上尽是茫然之色,北戎弗儿气血上涌的大骂,“你是小白痴呀?”虽然使人心怜,但是事关她可否逃过指婚的命运,所以她忍不下气。
“公主!柚喃一出世就被关在萨满教的牢房,十三岁之后更是和枯骨幽魂住在一起,她不是白痴,她只是如没有人教导的一张白纸。”江鹤岛岛替冉柚喃说话。
“岛岛!”北戎弗儿揪住她的衣襟,喘叫连连,“你的意思是冉柚喃的思想和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一模一样?难不成她不识之无?”
江鹤岛岛不得不诚实的点点头,“柚喃的确不识字,因为没人教她,但是她的心肠也和婴孩一般的纯净无垢,她不懂得怨怪,不懂得哀伤愁苦。”
“天!那么她方才的、公主千岁、千千岁。是你们刚刚教的呀?”
江鹤岛岛和巫官答了声是。
拍拍额头,北戎弗儿惨呼,“世上竟有这等‘奇’女子!”偏偏又是人间绝色。“唉,不管了!冉柚喃,你是注定要和赫瑟安烈配成一对儿,若胆敢违逆,本公主就把你再送进皇陵和死人骨头一块睡觉。”
颤抖了下,冉柚喃惶惶不安的低喃,“求求你,别让我再……再进皇陵……”那儿好冰冷。“你嫁是不嫁?”
“嫁!”可是嫁人是什么意思呢?她想发问,却又害怕被送入陵墓。
“一切听任我的命令?”
“好。”
“那么你要记好,你是北戎弗儿,是大元皇室公主,原来的妖孽女冉柚喃已经不存在了!”“好。”冉柚喃的喉口泛疼,“沉睡”的声带好困难的勉力发音。
“你的丈夫是赫瑟安烈,你要听他的话,务必顺从。”
“好。”冉柚喃呆呆的应好。丈夫?她将有丈夫?可是丈夫是什么东西?“还有,你要爱他,只能爱他!”北戎弗儿强调免得那灰眸男子闹到母后那里告状。爱?未曾与人相处的冉柚喃自然不懂何谓爱或不爱,她只是呆呆的点头说好。“还有……”
“公主千岁。”江鹤岛岛委实受不住了,“天晚了,你回宫歇歇吧,反正咱们有一个月的时日,不必急着叮咛嘱咐。”
“嫌我烦呀,北戎弗儿找只手叉腰。臭岛岛,还说是她的知交好友,哼,一遇上冉柚喃这个小笨蛋就转了心性。
再怎样她也是难能一寻的美人儿,只是输给冉柚喃而已。
“咦!你哭个啥劲?”正欲转身离去的北戎弗儿,惊诧着冉柚喃突如其来的珍珠泪。“我……我不是哭……”
“大概是皇陵之内不见天日,日夜燃烧的烛油又不足够,所以冉姑娘的眼力受了损伤,时常不自主的流泪,尤其是吹了风或是见了强光。”
巫官的一席话使得北戎弗儿的心感到刺痛,幸好她不像冉柚喃如斯悲惨,否则活着真的是很辛苦的事。
她道:“冉柚喃,你不必再受罪了,一个月之后你便是大元皇朝的尊贵公主,不但锦衣玉食,奴仆成云,最重要的是你的丈夫是个上上等的迷人男子哦。”
屏风后的云奴差点捧腹大笑。
公主说谎从不打草稿,未曾见过名定的驸马爷,公主竟然大气不喘的形容驸马爷是个上上等的佳婿人选。
既然是上上等,公主干么还要找人代嫁?!
大元公主与一驸马爷俪人双双的于金銮殿上跪地叩首。
大婚已成。
元成宗和卜鲁罕欣慰的看着罩上红巾盖头的爱女和新婚夫婿离去。
喜庆礼乐,长列的金钹锣鼓声喧喧腾腾的浩荡行走,经过之处,众民纷纷下跪,高喊“公主千岁!驸马爷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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