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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畿。」秦陌桑低聲。
「什麼?」李憑回頭。
「我說,這歌的名字,是《華山畿》。我聽了兩遍,聽出來幾句詞,路上百度過,是首古詩,講一個少女和外鄉男子偶遇,對方對她一見鍾情憂鬱而死,少女聽說後也悲痛欲絕,跑去對方墳頭唱這首歌,這時墳墓打開,她就跳進去,兩人合葬。」
「這聽起來……」李憑沉吟。
「是不是很像《梁祝》?」她笑得賊兮兮的,等著被誇:「我在東海邊上第一次聽就覺得有鬼。怪不得馬家那伙人膽大包天,敢情背後還有五通撐腰。」
」先別聲張,這兒是他們的場子。我們查到五通的情報就走。那女孩已經和季三一起去報案了,警察趕到之前,抓緊時間。」
「從哪開始查?我們分頭還是一起?」她眼睛亮閃閃,摩拳擦掌。
李憑往下瞧了一眼。她的晚禮服貼身,藏不下其他,只在靠近大腿根的地方綁了一把折刀以備不測。但還是太冒險了,等這次臨時任務結束,要集中給她實戰培訓。
他正在深思,秦陌桑已經多走了幾步,面前卻不是花園正廳,而是一個偏廳。西洋雕花玻璃改裝過的窗欞上,倒映著屋裡話聲笑語。
然而越看,李憑越不安。仔細看起,突然打了個冷顫——那屋裡的座鐘時針與分針,是倒著走的!
「是鮫人的幻境,快捂住口鼻,往後退!」
歌聲,氣味。與上次在舟山一樣,鮫人的「術」,是入侵其精神領域,讓他們深陷幻覺,乃至喪失神智。
然而已經遲了。
他腦海間瞬剎閃過許多畫面,這次卻不是太子李賢的回憶,而是他自己。
那個自稱是父親的人,當著他的面毆打他母親。公然帶女人回家,在每個能亂搞的地方亂搞。在外他名聲顯赫,學生門徒無數。
他八歲,參加母親的葬禮。有人在背後叫他怪物,天色沉黑如墨,無根雨傾瀉而下,澆滅一切被稱為生之樂趣的東西。
後來他上山,當道士。師父說他是修道的好苗子,他信了,待到十六歲,要行拜師禮,傳衣缽,一波社會上的混子上山,拆了那座道觀,說師父行騙誤人子弟,也帶走了師父。
他隱約猜到背後是誰,但在真查到時,他還是在廢墟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下山,他跪在那個所謂的父親面前,求他放了師父。男人說,只要自己回來,繼承李家的事業。他答應了,當天還俗,燒了道袍,接了斬鬼刀,代替父親開始出席各個重要場合。
然後他接到了師父的消息。他死在被抓走後第二天,老人心臟病突發,走得安詳,沒有遺言。
血池,苦難,人間地獄。那些別人苦苦追求一輩子的富貴榮華,在他看來,腐爛得令人作嘔。
苟活於世,只是要把那些髒東西滌盪乾淨。待時候到了,唯求一死而已。
還有什麼能讓他惦記?
」李憑,李憑!」
陰影中他聽見某個聲音,那聲音讓他驀然心頭火起,感覺她又要闖禍,怕她被人欺負,怕她……胡亂愛別的人。
唯一屬於他的,生來就是他的,用不著別人施捨,也無需擔心會失去。就算是死了,化成灰,也磨滅不了這個事實。
秦陌桑。
溫軟觸感湊近他鼻端,接著是唇。
這女人怎麼能離譜到這種地步,在這個時候親他?可他動不了,四肢沉沉無力,根本抬不起來。
唇瓣貼上來,是玫瑰味。或許是她的唇膏。顏色越顯眼,他越覺得心煩意亂。不如不塗。可不塗是另一種心煩意亂。
她小心翼翼貼近,起初只是碰了碰,像在試探。然後,就更緊地貼上來。
他幾乎不能呼吸,太近了。
見他沒有反應,她膽子更大了點,把唇整個覆上去。下一秒,清涼的水在此刻哺入他喉中。
她竟然在給他餵水。李憑想笑但笑不出聲,那吻匆匆要結束,觸感即將消失。他想都沒想,就用手托住了他後腰,更深地把她按向他。
她唔了一聲,驚慌掙扎。他順勢更深地吻住,唇齒齧咬她,想給她的莽撞一個教訓。
這個吻不知從哪個瞬間開始變了味。或許是從他反咬開始,或許是從她被咬後,竟伸舌頭舔他開始。熱血衝上腦門,他用膝蓋將她困在懷抱里,繼續吻。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不會接吻。只是撕咬和一些唇齒碰撞。她明顯比他更會,探索了一陣後就大膽挑釁他。玫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