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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本想跟着你安稳地过几天幸福生活,可谁知道竟落到了这般田地!怎么样?想好了咱们收拾一下马上走!”
“你真是这么打算的?”
“真的。”
“老胡,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本来我也在这里呆够了,去到那边从头开始!”
“好,好,这是个好办法……”
广胜的眼睛像两只不停旋转的陀螺,嘿嘿!好,太好了!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老胡不愧胡里干这个外号啊!行,明天我就他妈走人!什么也不管了!我他妈飞在天上,白云忽悠忽悠地从我的身边飘过,美丽的俄罗斯在我的脚下徜徉,我越过海参崴、西伯利亚、高加索,鸟瞰彼得堡、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得,打住!那么老父、老母、孙明呢?我能忍心就这么离他们而去?不能啊,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有很多需要尽的义务……可我不走能行吗?我知道此刻我还好生生地活着,然而明天呢?我的明天在哪里?陈广胜,你得相信这样一个事实,万一常青真的死了,你也得去死!即便你今天还活着,但你依然注定一死,你逃脱不了那道恢恢法网!走!我必须离开这里!我必须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大步向前!
“老胡,就这么定了!”广胜给了朱胜利一个坚定的目光,“先去黑河,再让孙明给我寄点钱来,安顿下来再说!”
“决定了?”朱胜利豪情满怀,“明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里等我!我取了钱咱们就走!”
一夜无梦,广胜睡得很塌实。
空调是开着的,温柔的空气弥漫在广胜的周围。
“广胜,醒醒!”天色大亮,朱胜利赤身裸体,面色慌张地站在床头猛推广胜。
“怎么了?”广胜揉搓着眼睛不解地问。
“老歪不见了!”朱胜利脸色煞白,站在当地不停地跺脚。
尾声 第七节
“伙计,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看着衣冠不整的朱胜利问。
“问他。”朱胜利惊魂未定,回头看坐在后面的广胜。
“随便转。”广胜显得很冷静,用一把从老歪家桌子上拿的梳子,一下一下地往后梳着头发。
天像一个善变的孩子脸,刚才还阳光明媚,这阵子忽然阴了下来。粘稠而冰冷的雾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似乎可以抓一把在手里。路上的行人犹如一根根黑糊糊的木桩,悄无声息地掠过飞驰的出租车……我究竟应该奔向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容身之地?俄罗斯?那是下一步,我还没有准备呢!此时我应该先找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隐藏起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大摇大摆地走。起码在我登机的时候应该很从容,像某个肩负重任的国家干部,最不济也应该像个小有成就的生意人,那样在我离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的时候,才能心安理得。想到这里,广胜使劲一吸将要流出的鼻涕,悲壮地仰起了头。
“右拐右拐!”朱胜利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似乎有了主意。
“去哪里?”广胜将梳子从车窗丢出去,摸着整齐的头发问朱胜利。
“到了你就知道了!”朱胜利的声音很兴奋,“我怎么才想起她来呢?膘子嘛。”
出租车在一个装修得像个农家院落的饭店门口停下了。
“朱哥,又来了?歪哥今天怎么没来?”一个长相如烤鸭的人一瘸一拐地迎了上来。
“别罗嗦了,找个僻静一点的房间,我跟朋友谈点生意。”朱胜利用身体挡住广胜,推着他往里走。
这不是大春嘛!广胜一楞,大春怎么会在这里呢?难道这就是老歪说的,老刘帮玲子开的饭店?如果真是,这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去处,没有几个人知道我还认识玲子!广胜连忙将头发扑拉到眼前,将半边脸遮住,跟在他们后面往二楼走去。
进了一个最靠里的单间,朱胜利装做很亲热的样子,扳着大春的脑袋不让他看到广胜,嘻嘻哈哈地说:“你小子可真勤快!大清早就起来忙活生意。走走走,我跟你去看看菜!妈的,做男人做到你这份儿上也太潇洒了,软饭你吃着……”
声音渐渐远去,广胜把头发重新甩向脑后,站在门玻璃前看自己。我应该整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呢?毛泽东式?谢庭锋式?都不大合适,那么干脆就来他个老七式吧!人家老七多有气派?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威风凛凛人模狗样……广胜料定,老七在用刀捅了老松的一刹那,脑汁肯定变成了尿。以他的德行,第一概念一定是直奔派出所,高歌一曲《我坦白》或者《我冤枉》,然后就开始竹筒倒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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