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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头,眼睛看着他。
不是在问佛,是在问他。
伏廷下巴绷紧,又放松,说:“无事。”
栖迟站起来,避开左右香客的视线,细细地看着他的神情,柔柔问:“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快了?”
他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唯有一双眼是沉的。
“没有。”声亦是沉的。
她千里迢迢来投奔他,是应该的,岂会有错。
是他一番下来,错将她的取悦当成了真情罢了。
想到此处,他脸上愈发没了表情,心里冷笑,是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所以不如不说,说了也不过是徒增不快,身为一个男人,只当无事发生就是了。
栖迟看不出端倪,也问不出东西来,只在心里思索着。
她不信是真无事。
寺院住持不知从何处听得风声,从殿后过来,拜见大都护和夫人。
“大都护可要与夫人点上一盏佛灯?”见二人只是站着,住持便开口为两位贵客推荐庙中可玩赏的东西,道:“夫妇同点,有祈愿长生与姻缘和美之意。”
栖迟看着伏廷:“你要为我点么?”
他颔首:“你若想要便点。”
答得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栖迟却蹙了眉,他说话时双眼根本没有看她,这样一味的包容也只是包容,反而叫人不安。
“算了,不要了。”她改了主意,心说反正她也不信命。
接着她故意的,又转头问了一句那住持:“佛灯便算了,请大师慧眼明辨,为我断一断婚姻如何?”
住持呼一声佛号,双手合十说:“夫人婚姻必然美满,他日子孙满堂。”
栖迟闻言不禁想笑,想不到佛家中人也如此畏惧权势,面相手相一个未看,张口就来。
她去看伏廷的神色。
他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栖迟看了两眼,又不知他在想什么,将帽纱放下,叹息一声:“走吧。”
走出殿门,罗小义正等在外面,见到她出来,笑着问:“嫂嫂今日怎么有兴致来佛寺了,求什么了?”
栖迟眼神往后一瞥,说:“什么也没求到,只听了几句不知是真是假的好话。”
罗小义还以为她是来了一趟不尽兴:“那何不多待片刻,求到了再走。”
“不用了。”她问:“你们这是又要去军中?”
罗小义道:“不是,正要跟三哥去过问一下那些圈地垦荒的新户呢。”
栖迟看一眼伏廷,他自殿门里长腿阔步地走了出来。
她说:“我同你们一起去吧。”
说完走向马车。
罗小义看着她上了车,转头看向伏廷:“三哥,那信还回吗?”
虽不想提,但毕竟是个亲王的信,他不得不问一声。
结果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已见他三哥脸沉了。
伏廷寒着两眼,冷冷说:“回什么,我大都护府的夫人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他邕王来指手画脚。”
说完大步下了山门石阶。
罗小义好一会儿才跟上去,他知道他三哥的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他心想,早知他三哥如此维护嫂嫂,还不如烂在肚子里不问了。
※
所谓的新户,便是那些先前安置下来的流民。
一半年轻力壮、自愿从军的已然收编在军中,剩余的都落户成了新户。
瀚海府广袤,任由垦荒。
开春在即,眼下已多处已被开垦,便到了将田亩录入册的时候,便于他日收成过后收缴赋税。
栖迟下了车,就见眼前一大片荒郊野岭,四处都是被翻动的痕迹,地面是灰白的,翻过后露出黑色的松土。
秋霜在旁和几个垦荒的新户竟说上话了。
她一看过去,那几个新户就朝她作揖,嘴里说着拜谢话。
正奇怪是怎么回事,秋霜过来说:“家主可还记得曾打发奴婢们去给这些流民散过碎钱?不想还有人认得我呢,我告诉他们是大都护夫人出的钱,他们可感激坏了。”
都是刚来北地时候的事了,栖迟早已忘了,不曾想这点小恩小惠还被他们记着。
她冲那些人点了点头,朝前望出去,看见伏廷在远处巡视着。
高而挺拔的一道身影,面容冷肃。
她看了片刻,见另一头罗小义和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