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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种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人,冲沈夫人发怒,让沈父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与母亲对峙,沈昱斩钉截铁,咬着牙,一字一句,“我去找她!我受够这一切了,你把所有的信都给我,我要去找小锦!”沈夫人慌道,“去找她?我不同意!昱儿,你就没想过,我和小锦之所以不让你知道,就是不想你去找她吗?你们已经分开了,已经不是小时候了。她有自己想做的事,你也有……”“不要说了!”沈昱全身僵硬,愤怒与哀伤,让他的眼眸潮热,忍得那样辛苦。他说,“娘,你为我好,我知道。但是小锦呢?你知道她为什么离开邺京,离开我吗?”沈夫人道,“当然是因为当年皇子谋杀一案,还有之后太子与徐家的旧账啊……”沈昱一声低笑,他往后退,袖子盖住眼睛,疲声,“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沈夫人与丈夫对望,一时惊诧。她儿子重新抬头看向她,目中星火在跳动,“小锦她是因为中了剧毒,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才离开的!三年了……整整三年时间,她一个姑娘家,有家归不得,独身在外漂泊……她最后给我的信,是一张白纸。她无话可说……她有多辛苦,有多难过,你想过吗?”在他爹娘的惊愕中,他再也不想隐瞒,将徐时锦的病情一概托出。她辗转多年,拖着一身病,孤身在外……“我要去找她!我现在就要去找她!”沈夫人呆呆地听沈昱说着,说着她不知道的事情。她觉得好奇怪,小锦命不久矣?小锦快死了?怎么可能?三年前她与小锦见面时,她言笑晏晏,看起来并无不妥啊。但是沈昱的话,如一把刀,插入她的心房……那个姑娘……那个姑娘……沈昱转身就要出门。沈夫人猛道,“不行!你不能去找她!她快要死了的话,你找她干什么?我不允许你和一个快死了的人来往……”“娘!”沈昱一声斥,打断她。沈夫人被丈夫劝住,“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昱儿你先出去,我劝你娘……”“劝什么劝?有什么好劝的?我错了吗?小锦当年不愿意留京,说明她就不喜欢沈昱!她自己说走就走,昱儿一个人发什么疯,给谁看?我跟你说沈昱,小锦就算回来,我也不会让她进我们家门的。一个将死之人……”“那我就和她一起不回来!”“你敢!沈昱你敢出门一步,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你不可理喻……”你来我往,怒火攀升。“闭嘴!全都给我停下来!不许吵了!”沈父一声高喝,将妻子与儿子双双震住。而早在一家人争吵前,侍女们见势不妙,都乖乖退了出去。此时,沈父站在妻子身旁,拦住双目通红的妻子,回头对沈昱说,“你去找小锦吧。邺京这边的假,我帮你先请。有什么事,随时联络家里……”“是,爹。”沈昱拱手告别,在沈夫人“不许走”的斥责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离开前,听到屋中母亲与父亲的争吵。沈父道,“行了,这么多年了,昱儿的心思你还没明白?我看小锦挺好的,他喜欢,就去找好了。”“那是我儿子,他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明白?”沈夫人哽咽道,“我也觉得小锦挺好,但是我觉得她好,跟她要进我们家门,能一样吗?以前我以为她不喜欢昱儿,既然人家无意,我当然不能让昱儿总跟在人家身后,为难人家,也让昱儿显得那么可悲。但是你没听昱儿刚才说吗?小锦要是真的病重快死了,我当然不能让昱儿娶她了。”“你别口口声声说小锦快死了,小锦还活得好好的呢……昱儿心里有数,你越拦他,他越叛逆。你难道要把昱儿逼走吗?”“你!你怎么向着他说话?我这样,不还是为了昱儿吗?”沈夫人越想,越是悲,伏身哭道,“这造的什么孽!邺京大把名门闺秀他不爱,非要爱一个快死的、身上一堆旧账的人……他要是敢走,就再也别想回来了!”“哎,你呀,就是嘴硬。小锦是个可怜孩子,她当年被说死的时候,你不还难受得夜里掉眼泪吗?那时你就记得她的好,现在全都忘了?我看有这时间,你还是去拜拜你的菩萨,祈祷小锦吉人自有天相吧。不然,我看你儿子,也跟着悬了……”丈夫的劝说,更是往沈夫人的心口撒把盐。她气得嘴角颤抖,却终是红着眼冷着脸,低头自己掉眼泪。知道事情一旦丈夫接手,就不受她的控制了。天下母亲都希望儿女走一条康庄大道,但儿女任性,非要就着那条死胡同走下去。追在后面怎么喊怎么骂,全都不起作用。父母子女的缘分,往往如此。你当然要手把手教他,将他引到正确的那条路上。但你不能控制他,不能替他过完他自己的人生。性情软弱的儿女,也许顺了父母的命,一辈子照着父母的期望,过着一望到底、没有希望没有失望的人生。但沈昱性情随和,却不是软弱。显然,沈夫人无法控制他的思想,无法掌控他的灵魂。沈昱前一晚跟父母大吵一架,说要去找爱人。第二天,沈夫人早上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