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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角落间仔仔细细看那两人,伊齐抱剑而坐,邬永正在烹茶,一派和睦。一片氤氲中季烯心才发觉邬永低眉凝神的样子颇有画中茶仙的风姿,伊齐那死硬粗人这会竟然也规规矩矩地品起茶来,季烯心暗地一笑,还真能装。
季烯心是能听见他们讲话的,她的耳朵不知为何就特别的灵敏,不只在夜里,也在白日,奇特的是她若想细听时就能听见很远传来的声音,若不想听见便是再大也听不见,红婆对她解释是那是身为季烯剡后人古代巫族后裔中最优秀一支的特殊本领。
此时她听见:“伊兄艺高品重,在那血龙门查门主想必是爱重的,将来放眼江湖伊兄必定将成就不凡,想必这山庄偏僻,伊兄也定不愿居于女子之后。邬永借此香茗预祝伊兄来日俯瞰江湖。”
“不敢,不敢。邬家堡名震江湖,虽说水源被限,但听闻邬公子得了殷总司的指点,引水如同探囊取物,将来回转本家必定是造福一方的有德之人,邬家堡前途不可限量,将来的家主是邬公子也未可知,怎比得我孤身一人不得不寄居他人门下。想必邬公子的父母也是想念颇深吧。”
“引水之术说来多亏少宫主对吾弟厚爱,我邬家受遗天山庄与少宫主恩惠太多,邬某实无以为报,也只能种些少宫主喜爱的花草,说来汗颜。”
“邬公子有心,但义父与血龙门也受遗天山庄恩惠,如今也唯有尽心相报。”
邬永手中的茶具倾倒,浇灭了滚沸的炉中水,直视伊齐。两人相视一笑,多么像一对快乐的友人。
季烯心只看着伊齐只喝了一小口,邬永任凭那炉火乱烧,晕眩的日光投照在他两人身上说不出的静谧,及后谁也没有再开口,就那样静静地对坐着。
此时若有花瓣飞舞那便真是一副绝色少年图。
可惜季烯心此时却心中凉透,原来留与不留都是因为那些恩惠么?若有天她什么也不给,他们是否就该走了?
走,他们都还可以离开这里,而真有一天只剩下自己…
“谁?”伊齐喝了一声,果然是耳朵灵的,可惜还是叫自己看到了那道疤,季烯心暗自得意着走出去给那两人行礼。
邬永连抬眼都无的摆弄了下茶具,“一个使女,伊兄莫紧张。”说着就将那双铁筷递过去:“你过来添火炭。”那双手优雅得令人妒忌,伊齐再看了她一眼依旧正视着小小的炉火,没有说话。
就这样,季烯心跪坐在那里就如一个真正的侍女卑微而怯懦,对着两个沉默的人一个时辰,谁也没有认出来。
山庄里已经是傍晚十分,斜阳照林,渐渐人声消退,季烯心走着走着才发觉自己顶着这么个模样竟然无处可去。咕噜一声,肚子却饿了,那伊齐与邬永自顾而去,留下她收拾。
她想回到自己那个院子里,对着金欢明乐怒吼:我就是少宫主。但红婆冷冷的声音传来,少宫主若再不与公子们接近便算此次失败,换个模样再来过就可。
邬畅、伊齐,邬永皆没有认出她来,还有宗辰予与高云意,她小心地靠近食梦侯的湖。等啊等的,就没见着半个人,湖面风大又冷又饿,偏偏有什么被吹进了眼睛,她掩袖埋头躲着风。
突然身旁就多了丝温暖,有人!
“别人欺负你了吗?”非常温柔高雅的声音。
她抬起头,高云意眼带着笑意那着她红红的双眼,她脑子里一下空白就知道点头。
“你饿了。”高云意又淡淡道,仿佛是生在她肚子里的虫子,“跟我走。”他吩咐。
不问她原是哪里的侍女,也不问为何躲在食梦侯的湖边,她称自己是蜜萝,他便唤她蜜萝,但那双眼却仿佛能看见人心里去。
食梦侯不是只教他做梦食梦之术么,难道也会读心?被唤蜜萝的人看着高云意递到她面前的一碟子小食,本来是留下服侍他用餐的,竟然被他左一碟小食右一块糕点地当鸟喂起来,不吃还不行。
刚吃完一碟,高云意就看着她轻轻地笑,伸手过来擦擦她的嘴角,“饱了?”
她点头。
“那么还不回去么?”
季烯心想起还有两日要熬,虽然此时金欢她们已经知道了,但回去肯定是要被红婆整治一番,留下么?
她眼一亮,留下!高云意又喜欢给她喂食,况且若在他这里躲个两日,说不定高云意哪有疤哪有痣都会被她看见,这次她一定照着那画册好好画。
窃笑,窃喜,皱眉,欲哭。
“公子,我没有地方去。”
高云意的眼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