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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大得惊人,处刑后的尸体若不是养尸香藤便是喂了它们。
余朱砂浑身僵硬,节楼楼已经将要屈膝,刀战手里的东西叮地响起,众人冷漠地注视着。季烯心接到了余朱砂快速的一个眼神,胸口骤然起伏又平静,长天的声音还在心中回荡,忍,忍下去。
“拖下去!”节明贺的声音,节楼楼的手已经张开。
“鞭刑二十。”温宗淡淡补充。
余朱砂呵的发出轻轻一声出气,瘫倒在地上。节楼楼冷汗直冒,顺势收回了想要扑跪下去求情的那点点架势,眼见余朱砂被人拖曳下去,裙摆擦着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渐渐远去。
“有再犯者,罪加一等。”节明贺宣布,“请公子们上前。”
一会儿伊齐、高云意、邬永兄弟与宗辰予都到厅上,安坐在季烯心身后,季烯心立刻怒火上升,又不能发作,历来,宫中集会,宫主夫人都安坐在宫主之后,她看见有人暧昧不清地看这里一眼,顿时脸上铁青。
温宗听见远处闷闷的鞭子声点头:“拖远些。”
“少宫主,”他终于看向季烯心,人也立在了季烯心面前,季烯心略微惊讶下他躬身下拜:“温宗多年来扶持少宫主,到如今依旧无功有过,温宗有愧。但少宫主身为山庄主人,不为我遗天宫计竟起自戕之念,上愧祖宗先辈,下无颜见宫众,实乃大罪。”
“少宫主,你可知罪?”
季烯心避开了温宗的眼神:“大尊使要如何直说就是。”
温宗直视她良久,终于叹口气:“烯心,你八岁那年对宫中一偷习禁术杀害宫众的人说既然知罪就该领罚,你可还记得当时那人领的是什么刑罚?”
季烯心脸上一阵红,她怎么不记得,是她亲自下令将那人以火为浴,即使是只有八岁,她仍然面不改色。当年的温宗对她心智坚忍毫不留情面极为满意,环视着对众人颔首,将她一手拱上了高高的祭殿。
从记事起就在尸香藤中见惯了尸体的她只想到既然他杀了人,宫中的人又厌恶他,不若将他化成灰烬去,丢在尸香藤下,来年又再发芽,人就变成了藤蔓弯弯曲曲地破土,又成了一条生命。
她就是那样想的,如果她死在尸香藤里,化作了泥土,那么将来她就会成为一棵藤蔓,在春天里离开泥土再回到这个世界。
可惜,她想。
“少宫主自戕是大罪,也是死罪!”温宗道:“可遗天宫不能没有主人,少宫主不能自己领这个罚,如此,”他的眼扫过季烯心身后的金欢等人,“就用少宫主的人代罪吧!”
金欢呼地一声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明乐呜呜咽咽地软软扑到温宗脚下:“大尊使,大尊使饶命,饶命。”说罢泪珠子大颗大颗地落,再说不出半句。连司碧佳与节楼楼也急忙伏跪在地,她们在内宫中就知道,若真要杀你,越哭越求越会惨,若不想杀你,你也切莫出声,恭敬地跪着才是出路。
节楼楼从额前的发丝间递给节明贺一个询问的眼神,但没有回答。
“大尊使,我自己的罪自己领,这些下女也配给我代罪。”季烯心咬着牙道,“收起那点出息,都给我滚开!”她一脚踢翻了明乐,傲然地对上了温宗,“死罪就死罪,只是我要东西陪葬。”
温宗皱眉。
“他们!”季烯心指着身后的宗辰予等人,“既然是给我选来的夫婿,全要收了,我死了也不留给别人,他们统统陪葬!”你们害我,害我侍女,我也绝不叫你们好过!
明乐只在一边无声地抖,年纪小的邬畅立刻死死捉住了邬永的手,高云意也紧张起来,连伊齐也怒目相向。
众人愕然,宗辰予却笑了,接着温宗也笑了,“少宫主可是认下他们为夫婿?若是这样少宫主过世后,他们自然以宫主夫人礼随葬。”
“当真?”
“当真!”
“好,我自然是认的。大尊使可不要叫我一个人寂寞。”季烯心说罢自腰间抽出了游龙绞递给温宗:“动手吧。”
温宗随手接过没有半分犹豫,“刀战,行刑!”明乐发出呜的一声立刻掩口,众人都不敢出气。
刀战一身白衣,温文尔雅地一笑,仿佛一应考的江南书生,翩然而至,只不过他拿出的不是书,是一个银色的小球,在众人眼前闪过银光,叮地响了一下。那双眼含笑般地扫过季烯心身后的几人,竟然是一双桃花眼,媚得有些妖娆,偏偏竟是山庄的一大刽子手。
他举起的手就如手执纸扇般潇洒,动静之间韵味悠长,所有人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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