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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滋味了。
她朝西穆斯摇摇头,他也朝她悲伤地摇了摇头。
护士和修女们以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就算你快十一岁了,也会被想得像我那摔过脑袋的舅舅帕特。西恩一样头脑简单。你不能提问题,不能显示你明白那位护士在说派翠西亚就要死了;也不能表现出你想为这个女孩哭泣,她教过你一首动人的诗歌,尽管修女说它糟透了。
那位护士告诉西穆斯她得走了,他也该清扫清扫我床下的那些药棉,再把病房拖拖了。西穆斯对我说,她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婊子,就是她跑去丽塔修女那里告状,说我们两个隔着病房念诗的。他说一首诗不可能让你得病,除非那是情诗,哈哈,这是绝不可能的,在你这样的年纪———十岁还是十一岁?他说他从没听过这样的事———一个小家伙因为读诗被转移到楼上。他有心去《利默里克导报》报社,让他们把整个事件公之于众,但要是丽塔修女知道了,他会丢掉这份工作的。不管怎样,弗兰基,反正你没几天就要出去了,这几天的天气都不错,你想读什么诗,就可以读什么诗。但是楼下的派翠西亚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清楚她会怎样,上帝保佑我们。
没过两天,他便清楚派翠西亚会怎样了,尽管护士让她用床上的便盆,她还是下床去厕所,结果倒在厕所里,死了。西穆斯当时正在拖地板,泪水从他的脸颊滚落,他说:你本是纯洁可爱的,却死在厕所里,这真是脏得够惨。她对我说过,让你背那样的诗,结果把你弄得离开原来的房间,她很抱歉,弗兰基。她说那是她的错。
不是的,西穆斯。
我明白,我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派翠西亚走了,我再也不会知道拦路大盗与店主的女儿贝丝后来怎么样了。我问西穆斯,可他对诗一窍不通,尤其是对英国诗。他知道一首爱尔兰诗歌,但却是关于小仙女的,里面没有一点拦路大盗的影子。不过,他要去问问当地酒吧里的人,酒吧里总是有人背诵什么东西,他可以把听到的给我带回来。我实在很忙,一边阅读英国简史,一边弄清英国人的种种背信弃义的行径。西穆斯是这样说的:背信弃义,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是英国人做的,那就一定很恐怖。
他一周来拖三次地板,护士每天早上来给我量体温,测脉搏,医生用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听我的心脏。他们都这么问:我们的小士兵今天怎么样啊?一个穿蓝衣服的姑娘每天给我送三餐,可她从来不跟我说话。西穆斯说她的脑子不大对劲,所以别和她说话。
七月的白天挺长,可我还是害怕黑暗。病房的天花板上只有两盏灯,护士给我服完药丸,茶盘一端走,灯就熄了。护士让我睡觉,但我睡不着,我看见那十九张床上的人都奄奄一息,嘴边发绿,想吃草,还呻吟着要喝汤,喝新教徒的汤,什么汤都可以。我用枕头把脸蒙住,希望他们不要过来,不要站在我的床边,朝我张牙舞爪地哀嚎,要母亲上个星期带给我的巧克力糖。
不,并不是她亲自带来的,她只能让别人捎给我,我不能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了。丽塔修女告诉我,进入发烧医院探视属于一种特权。鉴于我和派翠西亚。麦迪根之间以及那首诗的恶劣行为,我不再享有这种特权了。她说几个星期后我就可以回家了,我要做的事就是专心康复身体,重新学习走路,毕竟我已在床上躺了六个星期。明天早餐后,我就可以下床走动。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说我必须学习走路,从婴儿时期起,我一直就在走路呀。当护士站在床边看着我时,我却跌倒在地上。护士笑了:瞧,你又成了小宝宝了。
我开始在床之间来回地练习走路,我不想再变成婴儿,不想再待在这个空荡荡的病房里,这里没有派翠西亚,没有拦路大盗,没有店主的红唇千金。我才不要那些张着绿色大嘴的鬼孩子朝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指,叫嚷着要我的巧克力糖。
西穆斯说酒吧里的一个人知道拦路大盗那首诗的全文,结局很悲惨。我请他讲出来,他根本不识字,只能把整首诗记在脑子里。他站在病房的中央,靠在他的拖把上,背了起来:
“哒哒”的马蹄声打破沉寂!
“哒哒”的马蹄声在深夜回响!
他越来越近!她满面红光!
她的双眸霎时张大,最后长吸一口气,
纤纤玉指在月色中轻轻一扬,
手中的长枪击碎一地月光,
击碎了她月光下的胸膛———她在用生命通知他逃亡。
他一听见枪响就赶紧逃走了。黎明,他得知贝丝是怎么死的,他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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