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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地冲着她们咆哮,“叫你们砍树,为什么从昨天说到今天都没有人搭理我?叫你们院长!叫你们负责人!我要投诉!”
护士们只能一遍遍地解释:“正在处理,请你冷静……”
段然从病床上一跃跳到了窗户口,抖着胳膊,指着外面,激动地大叫:“你们没看到吗?树枝都伸进来了,刮到我的脚了!你们真的看不见吗?”
“段然!”言小研再也看不下去了,两步冲到他面前,“别再喊了,我来帮你处理,你别为难她们。”
段然定神一看,见是小研,态度立刻缓和了下来,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小研,你让她们走,我不想看到她们。”
“好,我跟她们说,我来照顾你,我让她们离开。”言小研一边安抚段然一边给她们打手势,几个护士脸色极其难看,但也只能退出了房间。
段然一把握住了小研的手,声音微颤:“小研,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好烦,烦到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我不想那样的,可是我只要一张嘴就忍不住地要吼她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言小研眼中含泪,使劲儿点着头。
“还有啊,这窗户外面有棵树,昨天晚上树杈都伸进病房里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折断了,我给她们反应问题,可她们都说我看错了,这怎么会呢?我明明……”
“段然!”言小研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真的看错了……”言小研同样颤抖着声音对他说道。
段然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脸上本就怪异的笑容变的更僵,“怎么会呢?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说的话?”
“段然,你住在16楼的病房,这楼附近哪里有树能长到16楼这么高?”言小研的一句话说的段然心头一滞,“你难道从来没有朝着窗户外面看过吗?”她转头引着段然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湛蓝的天空,哪里有树的踪影。
这景象让段然迟滞了几秒,他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双手撑在窗台上,昂首努力地朝更远的地方看去,言小研从他紧绷的侧脸上看到了他满脑子的迷茫与恐惧,他扒着窗台的手越来越使劲儿,青筋跳起,像是在生气,坚持了好一阵儿,最后,他的手一松,整个人缓缓滑坐在了地上。
“那我折断的不是树杈的话是什么?”段然低垂着双眸无力问道。
言小研面对着他蹲下,一手搭在了他屈着的膝盖上,她试探地问:“你真的什么都看不到吗?”
段然缓缓抬头,迷茫的眼神像极了当初掉入意念流中的言小研,他摇了摇头,“我现在只看到你在我眼前。”
言小研泪盈于睫却仍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段然,一定是你做梦了,我之前也经常做梦,醒来以后就固执地认为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了,可梦终究是梦,你不要想太多。”
“梦?可是,我明明看的很清楚。”段然说的那么肯定,言小研又何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因为此刻他们的周身都布满了张牙舞爪的根须,那些根须聚在一起像一朵灰黑色的大丽花将二人笼罩在巨大的“花瓣“之下。
她在尚未踏进病房之前就看见了,这些隐形的根,段然折断的何止是一根,映在言小研眼中的是满地的狼藉,一定是这几日段然夜夜难以入睡时的杰作,但是她不能说。
“是梦。”言小研再次强调,如果这样就可以给段然洗脑让他不再痛苦该多好。
段然轻声念了一句,“是梦。”然后他像机器人一般不断重复着她说的话,“是梦,是梦,是梦……”
“段然!”“啪”的一声,伴随着小研的惊叫,段然只觉眼前一黑,眼部的皮肤火辣辣地疼,是小研用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小研?”段然立刻用双手扒住言小研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急切地问她:“你干什么?”
“嘘……不要说话,你想想看,你折断树枝的时候是不是这种感觉,一团漆黑,寂静清冷,你很害怕,你想呼喊,但发现没人能帮你,最终只能自己面对?”
言小研的声音抖的厉害,段然以为她是在营造梦境的气氛,于是他的手缓缓移开,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他说:“是,那时我只觉得浩瀚宇宙中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很害怕。”
“对,就是因为你害怕,所以你才会记得那么清楚,你执拗地想让别人相信你,其实是想得到别人的关怀,所以,根本就没有那些伸进来的树杈,一切都是你的臆想。”言小研慢慢松开了手,段然半眯着眼睛终于重见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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