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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之人,快来,今天算你有口福,我采到了玉白花,做了糕点,师父先前总求我做给他吃呢,你还不快快过来?哼!你不过来,那我拿去喂后山的鱼……”她作势要起身。
他走过来,将她的手轻轻一按,她吓一跳赶紧把手抽出来,他好似没有察觉,手按着竹篮的柄,眼睫有一瞬间轻轻抖动,却没有说更多,只是探手进去,试图拿起一块。
她重又哈哈笑起来:“你的手好脏都没有洗,让我来……”
她探手进去拈了一块出来:“张嘴……”
那么威猛的汉子,几个月没有打理仪容,胡子拉碴的怒狮一般,居然真的乖乖张开嘴。
她送了糕点向前,他果真咬了口。
她期盼地望着:“怎么样怎么样?”
他故作沉默,她很紧张:“到底怎么样啊?”
他扫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终于微微一笑:“很香。”
其实从来不愿意吃这种甜甜腻腻的小东西,但是……这一次是例外。
可惜,好景不长。
燕沉戟垂眸望着手中的雨伞。
想要回身将人找回来,亦或者重新回到她身边去,但是……脚步不能动,心里头有一口气。
梗在那里,无法消退,无法解释,无法宣泄。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的,不是么?
他将死之时,曾以为身到黄泉。
耳畔却总有个柔软甘甜的声音总是在碎碎念,是女鬼吗?是鬼差吗?不像……
他看过那满目红郁郁的黄泉之花,他身在滔滔鬼哭的奈何桥畔,他似乎能看到自己曾经历过的一场场战事,喊杀声里,硝烟冲天,大旗招展,而后就是……白骨遍野,寒鸦噪噪,啄食满地曾鲜活的生命。
他以为自己会同那些变作鬼魂的兵士一样,沉埋在黄泉地,冰冷的奈何桥水之中。
昏天黑地,何处是天之尽头?索性长眠于此。
那很柔软的一只手握住了他,将他生生地拉了回来。
他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清净素白的脸,双眸澄澈如冰晶,她探头看自己,乌溜溜的眼睛,笑的喜气洋洋:“啊,我说我的医术是不错的罢?——你是谁?你伤的很厉害,若不是我,你就真的死了哦!”
他不知何事,只是冷冷地看着。
可是她这句话并非是信口胡说,先前战事之中留下的伤不算,被国君下令囚禁,曾经的战神沦为阶下囚,多少人暗中幸灾乐祸,他昔日性子刚直,不知得罪过多少人。那阴暗的天牢之中有多少的刑具他就受过多少,他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的伤数不胜数。
忠心的部下救他出来的时候,他被折磨的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本该死掉的,只是若是死了,那些拼死救自己出来的人,又怎么算?
慌乱里他见路就闯,见人就躲,不知撑了多少天,终于昏迷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荒山脚下。
能够把那样奄奄一息的他救活了的她,难道是仙人么?
燕沉戟却知道她不是,因为仙人不会如此多嘴。
同她相处的日子里,这个人就好像是枝头的小鸟儿一样,见了他的面就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燕沉戟以为她是故意来折磨自己取笑自己的,后来无意之中发现,她就算是走在路上看到一朵新开的花儿……也会嘀嘀咕咕地跟那朵花说上半天的话,还有说有笑,燕沉戟便释然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心死,但是看到她的时候,会忍不住一笑。
他分明早就忘记了笑是何物!
最初醒来的时候他身上到处都是纱布裹住的,从脖子往下,一路越过脚腕,双脚也都被包住。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遗漏。
是她所为。
可是她看起来如此瘦弱,以后熟悉了忘尘寰上路径的燕沉戟无法想象,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不懂武功的朝衣是怎么把他从山脚下拽到山上来的。
忘尘寰之所以称为忘尘寰,是因为山势险峻,不懂武功的人很难找到上山的路。
他一生过的腥风血雨,从来都是凭着双手闯出一条血路,他从来不是个贪图上天关照渴求幸运之路之人,然而这一次除了奇迹之外,他找不出其他可以形容的词。
他性子内敛,通常做多过于说。但是这一次,他发觉自己错了。
他其实很喜欢她在自己身边唧唧喳喳,他也很喜欢她做的各种小糕点,他最喜欢看她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很是无聊的模样都极好。
但是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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