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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却终究没见他说出来。继而他松开了我,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在他手指下被压成一堆粉末的时候,于是一骨碌爬起身退得远远的,虽然明知道那点点距离真的不算什么,但至少可以让我好过一点,让我不堪压力突突跳得激动的心脏好过一点。
我用力吸着气,脸很疼,我甚至感觉不到牙齿在牙龈上攀附着的感觉。他站在那段距离之外静静看着我,就像刚才默不作声俯瞰着我时的样子。
他想杀了我么,现在?我问自己。
可是他却转身走了,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楼梯口杰杰蹲在扶梯上眯着眼看着我,嘴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无论从什么时间什么角度看过去,它那张脸总是嬉笑着的,它在一片黑暗里闪烁着双磷光暗动的眼冲着我嬉笑。
第二天被卡车的轰鸣声吵醒的时候,我头疼得像是要裂开。
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没有狐狸,没有素和,没有铘,也没有杰杰。满屋子鲜活着的是从窗帘外透进来的太阳,铺张在房间每一寸角落,很热闹,很安静。
车声是从对面术士家门口传过来的,似乎在搬运着什么东西,爬起来刷牙的时候我看到那些搬运工正从车厢里抬出一只只长方形的箱子。箱子都被木条钉得很牢,形状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某些跟尸体有关的不太好的东西。几乎每隔两三周的样子我就能看到这种形状的箱子被运来一次,数量不多,也不晓得都装的是些什么。
还在打量的时候,窗突的下被敲响了,这让我差点把嘴里那口牙膏给吞进肚里去。回过神看清术士那张脸隔着窗玻璃在对着我笑,外面太阳那么大,他那双黑眼圈依旧墨压压的重,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的样子,看得我忍不住想打哈欠。
“干什么。”吐掉牙膏漱了口,我问他。
他掸了掸玻璃,掏出支烟塞进嘴里:“没什么,一上午没看到你们店开张,我来看看你们都还活着不。” “你最近改姓乌鸦了是吗术士。” “哪有,不过看姐姐最近印堂乌云遮天倒是真的。嗳,要不要我给你掐算掐算。” “不如给你自己算算吧,算算你为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没个媳妇。” “哟,姐姐这是在为我操心么。” “我没那么闲。” “呵……”再次敲了敲窗玻璃,这个睡不醒的人朝我喷出口烟:“听说你家多了口人,还是个美人。”我没理他,转身走到餐桌边坐下。然后听见他又道:“觉得太挤就把素和让给我吧,我这里房间多,床也多。” “行啊,求之不得。”我抓起了桌上的包子塞进嘴里,包子上有狐狸香水的味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吃不下去。
“不过听说他挑剔得很,不如你帮我说说。” “你去拜托狐狸吧,他们两个比较投机。” “啧,我好象闻到了点醋味。” “醋?哪里有醋,这里不是厨房啊术士。” “也对,不是厨房。”说着话自顾着把窗拉开了点,长腿一伸从外头跨了进来:“我闻到豆沙包的味道了,姐姐,管顿早饭吧。” “行啊,你拿什么来换。”话一出口他笑了,笑得两只眼在阴影里模糊成一团:“你跟我越来越像了姐姐。” “是吗,真是灾难。” “一大早就说这两个字,姐姐不怕倒霉上一阵子?”一边说手一边朝包子上伸了过来,我用筷子朝他手上一拍:“拿东西来换。” “现实。” “你教的。”他一口烟喷上我的脸:“我真该死。”话音落我突然感觉自己手里多了张冰冷薄削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张纸牌。不知道是被用什么方式给塞进我手里的,因为术士一只手拈着烟,一只手拿着我盆里的包子。
两只手都没得空,莫非他有第三只手。
我瞥了他一眼,他若无其事咬着包子。于是再次看向手里那张牌,很奇怪的一张牌,和我平时看到的牌不一样,大了至少两圈,背面一片漆黑,正面苍白的底上画着个被倒吊在一棵树上的男人“这是什么。”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我问。
术士刚好把最后一口包子吞进嘴里,以一种几天几夜没吃过东西似的速度:“姐姐不知道?” “不知道。”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那张牌从我手里抽了起来:“这叫塔罗,最近很流行用它来给人掐算。” “哦。”名字很耳熟,见还是头一回。原来传说中的塔罗牌就是这种古怪的东西:“你给我这张干吗。” “这是给姐姐算出来的。” “我说了不要你给我算命。”算一次霉一次。
“你以为我想给你算?是它自己跑来的。” “笑话。”当我傻瓜。
“真的,姐姐。它自己跑来的。”一边说一边把那张牌放到我桌子上,那张画着个倒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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