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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喜欢狗,却养了一只猫,这两者之间的疼爱能比吗。”
是啊,我明明喜欢的是北京,分明还喜欢着,只是当时全世界都在告诉我,不可能不可能,一遍一遍深入心底吞噬掉我的自信。当我只剩下一个毫无激情的壳,世界忽然又拿出大赦天下的宽厚来招惹我。究竟我是有多不幸,就这么一步步跳下造物主设下的陷阱,被欺骗,被玩弄,直到身上的鳞片也一片片剥落,才幡然领悟到自己的卑微,原来我只是一只或猫或狗的宠物,主人高兴的时候就奖赏你,主人无聊的时候就挑逗你,主人厌倦的时候就冷落你……
“你实在是莫名其妙,我根本不认识你,一面之缘,萍水相逢,你管的未免太多了吧!”我都要疯了,原本以为遇到他是我运气峰回路的暗示,没想到只是一个糖衣炮弹!是一系列灾难的开始!
“你先坐下,我想我有必要说明一下,本来我买了两张票只是为了空旷舒适,既然遇到了你,我想,座位空着也是空着……”他随即优雅地欠身,一手微微拉开西装外套,一手从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克,继而从夹克里面拿出一张车票递给了子郡,“就当作是一次免费旅行。”
子郡消化着心中的气焰一言不发,没想到自己的精心的计划最后败给了一个陌生人的顺便施舍,变得一团糟。她筹划着必须得让他赔偿自己一张回程车票,割他一块肉好让他学会承担自作聪明的后果。
那么快晕车又再次找上门来,她的头像在受热膨胀,被不时撑开的细小的骨缝折磨得只剩下求生欲望。难受和病痛是无法掩饰的,她不再虚张声势,表情很快也由强悍转换为虚弱,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在晕车一族中,子郡很不巧的属于最严重的那一拨,用她的话形容那就是:每次活到下车就是一次重生。
“下一站我就下车,你付的钱,我可不管。”子郡有气无力地说。
“距离下一站还有三个小时,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这瓶可乐,还有这片晕车贴,这盒晕车药,你应该需要吧。”男人从小型商务行李包里一件一件地摆出这些东西,整齐地堆在一起,推到子郡面前,“来,我们换个座位,我这边是正面朝前的。”话音未落,一面礼貌的起身让座。
“谢谢”子郡又拿出了在陌生人面前惯有的客气,扶着桌子转了个弯再次软软趴下。
此时车窗外飘起了细雨,车窗玻璃朦胧一片,子郡张望起玻璃之外的那片陌生风景,列车依旧行驶在人口密集的聚居区内,一座一座的老旧公寓散落在平民的小型商区之间,子郡想起了自己的家,她的家也是那种老旧的职工宿舍,一共八层,建于80年代末,虽然老旧却比任何新式建筑都结实,外墙铺满的白绿相间的马赛克尚未脱落,屋顶垂下的攀爬蔷薇却像给那位老者披上防寒的花帽子,厚厚的砖墙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踏实感。只是因为治安不好,常有贼盗,每天上学放学上班下班的人无不扛着自行车上上下下,大家总是碰撞出刺耳的声响,却用相视而笑消减掉几分倦意。子郡的家住在第八层,也是最高的那一层,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挤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汇报优异的成绩让妈妈感受到满满的正能量,第二件事便是一边洗澡一边对着花洒练就所谓的丹田、腹腔、鼻腔一气贯通的共鸣曲(惊魂曲),第三件事,就是洗完澡后清爽地走到窗台,拿出温齐的照片,对他自言自语地畅述自己一整天的奇遇……最让子郡担心的依旧是母亲的身体,去北京,哪有那么容易,有多少琐碎杂陈横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无论是如何任性执拗的人都会俯首称臣。放疗和化疗的连续进行已经让她的母亲瘦成了皮包骨般,出了院之后,却依旧忍受着各种后遗症的折磨。医生不停的打电话回访,一次次的复查无非是重复性地告诉你复发的几率,毕竟当时进入肿瘤医院时选择的都是最廉价的机器,攻击癌细胞的同时,周围的正常细胞也一并同归于尽。当癌症这两个字猛然砸在子郡他们全家面前的时候,子郡的父亲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省钱,甚至一直拖延了三个月才坦然接受这个事实,母亲被迫延期入院,病情在拖延中恶化。双职工下岗已经让这个家步入窘境,如若再让他父亲倾家荡产去救一条性命是绝对不可能的……
“喝水吗?”男士注意到子郡的泪眼如窗景般朦胧,竟然也萌生出了几分歉意。
子郡缓缓摇了摇头,继续瞥向窗外。
男士不忍再打搅子郡,便也望向窗外,欣赏起飞速掠过的风景,男士看到农田渐渐显现,夕阳之下大人们在田间忙碌,孩子们在水渠旁玩耍,自己从小生长在灰色调的都市,从来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