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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许多话,多到易怀宇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夜色逝去中一点一点倾诉。苏诗韵一直默默听着不曾打断,待到易怀宇说累了才温柔浅笑,水乡女儿的柔情温婉淋漓尽显。
“这感觉当真奇怪,嫉妒却又感到本该如此,虽然有些失落,但并不觉得失去了什么,或许皇后也是这种心情吧。看你们关系好转我从心底里高兴,这些年皇后她吃的苦太多了,也该到了享福的时候。闲暇时你多去看看她和太子,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易怀宇用力握了握苏诗韵的手,沉沉闭眼。
何须太多刻意为之的举动呢?他的心思司马荼兰应该全都了解才对,那样聪明敏感的女人,总能教他万分省心。
风波初起的第二日,很长时间不上早朝的司马原忽然出现在朝堂之上,铁青脸色昭示着他此刻满腹怒火与不满,易怀宇假作不见,仍旧平静如常地处理各位大臣上奏,直至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再无本可奏,司马原陡然发难。
“听闻司库房昨夜查出对皇后娘娘下毒的凶手,末将特地抱病上朝想要询问结果,为什么皇上始终绝口不提?是还没有彻查完毕还是……”冷笑一声,司马原森冷目光移向沈君放,“还是说这件案子牵扯到一些人,皇上不方便公开处理?”
江山故曲Part。61
“司马将军是在责怪朕办事不利、公私不分吗?”易怀宇对司马原的冲撞不以为意,敲了敲额角,故意做出一副苦恼模样,“其实这件事朕也很难做,按理说后宫的事都由皇后处理,可皇后正在养病不宜操劳,其他人司马将军又信不过……罢了,既然司马将军急于要个结果,那朕就委屈委屈皇后让她辛苦几日——”
司马原哪里肯让司马荼兰带病忙碌,脸色一僵,而后重重哼了一声:“既然皇后娘娘凤体欠安那就稍待几天吧,末将只希望到时皇上能秉公处理,可别让臣等心寒!”
姚俊贤死后,司马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满朝文武面前,此次一出面就摆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殿下百官无不替这位鲁莽的大将军捏了把汗。
后宫与前朝的风起云涌总有不可分的关系,尽管一些细节不为外人所知,但时刻关心“家国大事”的官员们谁不清楚司马荼兰是怎么当上皇后的?皇帝易怀宇专宠平民出身的敬妃无人不知,之所以登上后位的人是司马荼兰,不过因为当初易怀宇与被罢黜的前任太子争夺权位时曾以姚家和司马家作为靠山,在易怀宇君临天下后这两家自然成为最大功臣,而姚俊贤专权干政被易怀宇毫不留情解决掉后,司马原的身份地位就变得微妙了。
他是国舅爷,但他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他位高权重无人敢去触怒,但他的处境也是最危险的——任何威胁到易怀宇统治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司马原葬身殒命的祸端。
这么显而易见的关系,怎么就他本人满不在乎?
司马原在朝上对易怀宇大不敬的消息很快传到司马荼兰耳中,想想自小到大司马原的急躁脾气和倔劲儿,再忆起那晚偶遂良和沈君放的提醒,司马荼兰心里越来越没底,想来想去,竟然鬼使神差地派人偷偷把沈君放请到了浣清宫。
“寻常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弊病,若是喜欢谁便一颗心把他往好了想,若是厌恶便一个劲儿挑其不是,这很正常。皇上和偶将军他们对敬妃自不必说,就算敬妃承认自己有什么过错他们也不会相信怪罪;而司马将军正相反,因着皇后娘娘所受委屈,司马将军一直把敬妃当做敌人,一听说皇后娘娘遭毒害必定立刻怀疑到敬妃身上,又何况有证据显示此事和敛尘轩脱不开关系?”
沈君放对眼下情势并不意外,那双澄净眼眸仿佛能够看到遥远的未来,一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时今日,是而当司马荼兰提起时,沈君放回答得十分流畅自然。
“我哥是个倔脾气,就这么告诉他事情与敬妃无关他绝不会信,我真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与皇上再起冲突。”司马荼兰愁眉不展。她还记得姚俊贤的死,突然而又迅速,假如司马原效仿姚俊贤越权干政,那么她唯一的亲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也许这就是真正凶手想要的结果吧。”沈君放长出口气,“对这件事我有个假设可能——真凶向皇后娘娘下毒的前提是早算计好敬妃,知道或者想办法令得敛尘轩成为唯一一个有嫌疑的地方;而这人又比较了解司马将军性格,料到司马将军会为此事逼问皇上。一整套计划下来,真凶要的不是皇后娘娘性命,亦不是想让皇上处罚敬妃,其真正目的很有可能在于挑起司马将军怒火,让司马将军步姚大人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