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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开她的手,转身走了出去。我的伤口还有些疼痛,就让它疼痛吧,如果身体不疼痛我反而会更难受。出门之前,我在衣帽架上取了一条她的围巾,深红色的羊绒料子,非常暖和。我把它紧紧的缠在脖子里,缠到脸上来,只露出两只灼灼疼痛的眼睛。我跨出房门,便没有回头,脚步越来越快。时间已经不能再等待我,我必须找到楚暮,把钱塞在他手里才行。只有快些这样做,我的不堪感受才能稍微降低一些,我为此而付出的一切代价才算值得。
很多年了,我好像一直都没有叫过她妈妈,妈妈妈妈,我终于可以再次这样呼唤。我低下头微笑了。
这天奇冷,满大街都飘荡着洁白的雾气,我走出小区时,脚步就僵硬了,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只依稀辨别得出车灯的出租,我舍不得打车,就是样走。我要尽可能地帮助楚暮,陪他度过难关。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在楚暮家旁边不远处的中信银行取了钱,用超长的羊绒围巾把这些多的我数不过来的一百圆纸币紧紧的包好,捂在我的大号白色大衣里,按在胸口,像按着一块肿瘤。
如果这时路上会出现歹徒,夺了我的钱,我会死也不顾的跟他们拼命,哪怕明天新闻上会播报这样一条消息:7岁的天中优等生,身携过万人民币,横尸街头。她的腹中,孕有一个足月的婴儿。
也在所不惜。
我很快来到了周楚暮家的门口,一路安全,没有强盗,除了我的胸口硬生生的疼之外,一切都算好。我揉了揉我冻得通红的狼狈的鼻子,可却流出了落魄的鼻涕。我只能一边擦鼻涕,一边敲他家的门。我没有去敲窗户,而是选择门,是因为我想在他开门的那个瞬间就拥抱他。
至此,只有他才能温暖我。
许久,他开了门。
他叼着一根烟,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他没有受伤,简直毫发无损,甚至可以用容光焕发来形容。因为他换了一个非常短的新发型,穿了一身还算体面的睡衣,简直不像他。我的前脚刚刚迈进去半步,他就把门合上了一半,他用含糊不清的嗓音问:“你来干什么?”
“让我进来。”我喃喃的说,因为冷,我脚底不稳,差点摔倒。他把门缩成一道缝,抵死要拦我在门外。
“妹妹。你以后,不用来找我了。”他用最后的一点耐心对我平静的说。
“为什么……”我的大脑似乎也被冻僵了,愚蠢的问题脱口而出。
“因为,我换女朋友了。明天,我就要搬家。”
“去哪里?”我无力地问。
“去她家。”他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对不起,林林。我也很想等到你很有钱的那一天,可惜,我实在等不起。”
说完这句,他就“嘭”的关上了门。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难道他真的忘了吗,两情相悦,天长地久。
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懂过?
我不想放弃,拼命擂门,一直擂到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通红,手心剧痛,擂到被我狠狠捂在胸前的巨款掉落在的地上,一张张粉红色纸币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巴里,我含着自己冰棍般地手指,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它们不再僵硬,能够活动。然后,我捻起一张张得纸币,从门缝里一张张地,把它们送进去。
那些美好的心酸的过往,像一帧帧图片,最后凝聚在这些薄如蝉翼——或脏若旧窗帘,或崭新的可以割伤皮肤的纸币上,被我传送进他的屋子里。
我独自跪在他的门前完成这一切,直到我的耳畔传来车水马龙之声。
天亮了。
回家吧,林枳。
我的心,盛满从未有过的不甘和痛楚,一步三晃的去了学校。
等待我的是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
可笑的是,我又得了第一名。丁力申成绩退步很大,但是这与我无关。田丁丁的成绩还是无关痛痒,她也是没救了。
我的心思全然不在学业上。我一心想着先解决我腹中的毒蘑。他不为人知,叫人不齿,必须赶快消失。
可是,钱在哪里?
更可笑的是,寒假补课需要每个人交纳五百元。
我又一次,想到了田丁丁。
那天的体育课,我佯装肚子疼,没有去上课,我摸了田丁丁的钱包。
拿走那五百块,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我却碰到了钉子专业户丁力申。他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