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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辉提出乌壶,只见潇璇正盘坐在石桌上。双目微闭,神色恬淡。指掐莲花,一本正经,作势要传功授法。容辉心叹一声,只好盘膝坐下,聆听教诲。
潇璇传下一段心法,每日子夜行功,专炼“手太阴肺经”。“手太阴肺经”发自“中府”,止于“少商”,共十一处要穴。每一穴位都配一式心法,比“太虚真气”艰涩百倍。又郑重嘱咐:“这是上乘玄功,不可懈怠。”见容辉还在闭目冥思,于是自己倒了一壶酒,提起乌壶,飞身而去。
她展开身法,一路上穿檐过巷,轻飘飘回到潇雅轩时,潇月和潇娟已备好点心,正在亭下等她。二女也都穿着中衣,淡扫蛾眉,未施脂粉。夜色迷蒙,烛火摇曳,十分温馨。
潇娟双肘托腮,看着蜡烛不住哼哼:“偷东西不是她的老本行吗……怎么还没回……就算生孩子,也该回了……”
清风拂过,送来一阵娇叱:“你再说……你再说……”
潇娟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潇璇正站在身后,抬手欲打,忙抱头求饶:“好姐姐,我不说了!”
潇月微笑解围:“别闹了,被巡夜的听见,该挑我们的不是了!”说着接过乌壶,将酒倒进青瓷酒壶,又提壶为三人斟酒。
潇娟举杯招呼:“为我们共度难关,先干一杯!”二女举杯附和,瓷器相击,“砰—砰—砰—”连响三声,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灼气上涌。潇璇面如霞飞,潇月捂住嘴泪眼汪汪,潇娟张嘴吐舌,连声呼“辣”,忙往嘴里塞了块“茯苓红枣糕”。潇月长吐一口气,又问潇璇:“师父是想让你执掌门户的,这么拱手让人,不可惜吗?”
“哼,我看她是想嫁人了!”潇娟随声附和:“那小子,有这么大福分吗?”
“嫁人也好,不嫁也罢!”潇璇抬头望天,悠悠地说:“我不高兴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掌门人’一脉相承好几代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嫡支,又无过错!看看那些被废的太子,哪一个有好下场。”潇月摇头轻叹:“在其位,不谋其政。等旁人接掌门户,我们还有活路?”
潇璇莞尔微笑:“我不接任掌门,可没说让旁人执掌门户!”
二女一怔,一齐望向潇璇。潇璇又自斟自饮一杯,看着潇月问:“师父,还有救吗?”
师父尚在病中,徒弟妄言生死,实在是大不敬。二女又是一愣,潇月也自斟自饮了一杯,长长吐出一口酒气,望着天说:“功夫是废了……师父若有意求生,再精心调理三、五年,或许还能下地走路。至少也能开口说话,比现在强!”
“师父若能开口说话,为什么不能复任掌门?”潇璇轻捋秀发,淡然微笑:“男人都好面子,即使做个‘甩手掌柜’,也不失光彩。我看那十三位长老各怀异心,就算再争一个月,也拥立不出“掌门”来。”
潇月闻音知雅,却难以置信:“师姐是说‘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不是……”
“喂!我们可一起发过誓的,要过能随便‘喝酒吃肉,穿花裙子’的日子。你想反悔呀,那我让你当掌门好了……”潇璇瞪眼质问:“师父待我们的确亲厚,纵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可俗话说得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最后**,那才算圆满。”又自斟自饮一杯,接着说:“我们若真落了个好归宿,自然相夫教子,亲他敬他,竭力帮衬山上,也算全了着二十年的师徒情分……若把我们送进那些豪门公府,给人做‘续弦’、‘填房’,那和养‘瘦马’有什么区别!”
未嫁女本不该谈论婚姻大事,只是夜深人静,又有烈酒壮胆。三个人羞容渐去,只剩一腔热情。潇娟也自斟自饮一杯,点头赞同:“师姐说的有道理!”
潇月却问:“那我们该怎么做?”也算默认潇璇的说法。
“山上的嚼用全靠各地铺子的利银支应,上半年又是用钱打本的时候,我想他们手上也没闲钱。”潇璇不由冷笑:“一派掌门,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趁着长老们吵得热火朝天,我准备下山去加把火,新掌门就更难产了!”
潇月点头赞同:“我们就常侍师父左右,定能让他老人家早些好起来!”一人一语,一口一杯,说得十分尽兴。
潇璇内功深厚,一张脸虽被烈酒激得滚烫,还十分清醒。潇月已先趴在桌上,潇娟搭着潇璇的肩膀,越说越不靠谱:“师姐,我觉得那小子还是挺好……好拿捏的……你跟他过,至少吃不了亏……”
潇璇听得直皱眉头:“从来只有姐让别人吃亏,谁敢让姐吃亏?”白了她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