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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可成冰,冰可为水,他能控住水,为何不能控制冰呢?
如果迦谷知道,他在燕灵村琢磨大半年都没成果的第二重功法,就这么被这小徒弟练成了——还是在睡梦中,不知会不会气到昏厥。
连日来身心上的高度紧绷,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稍许的缓解,长陵眉心上的褶皱一舒,“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叶麒耸了耸肩道:“我不是逃出来的,我是醒来之后光明正大走出来的。”
“沈曜的人没有拦你?”
“沈曜现下的处境可算是严峻了,最初,他指望着能收回荆无畏的兵权,却给符宴归反将了一军,那几名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军机大臣都倒戈成了符党之人,如今就连上朝时也是一门同气,有恃无恐。本来符宴归和荆无畏两人握军权一个握政权,他还能玩那种平衡掣肘的权术,现在反倒是得看符丞相的脸色了……我醒来后直接将弘化宫里那几个符宴归的人都给端了,沈曜闻风而来,自是喜不自禁,对他而言我能活,意味着符宴归还不能轻举妄动,毕竟贺家的兵也不是吃素的。”
叶麒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随手端起边上的一杯水,饮了几口,又道:“沈曜本还打算留我详议对策,不过我答应了你要来找你的,不想你等太久,就先出来了……”
大概是担心小侯爷再被人杀一次,沈曜派出了羽林卫亲送他出宫,叶麒也不耽搁,直往符府而去,谁知就在半途中遇到了长陵,他让羽林卫屏退追兵后,便捎着她回来了。
“喔对了,说了这么多,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叶麒问:“你做什么了,把皇城的卫兵都给招惹出来了?”
这屋子太过温暖,温暖到一时将今夜的冰寒都隔绝在外,这么一提,她像是后知后觉想起来似的,过了半晌,低声道:“我杀了人。”
叶麒一愣,“杀了谁?”
“符宴归。”
她念完这三个字后,缓缓站起身来,又深吸一口气,看着摆在前方桌案上的暮陵剑,“我发现了……他藏在山上的剑,这本是我的剑。”
叶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这柄剑,小的时候他虽然见过越二公子,但大多时满心想着怎么刺杀,对暮陵剑印象不深,这一提才立刻会意,不由起身拿起那柄剑,复又放下,沉声道:“当年……就是他换了你的剑?他……是付流景?”
长陵轻轻点了一下头。
她太平静了,浑然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甚至没有一点儿想要感慨释怀的意思。
可是叶麒知道,她那一身干脆利落的皮囊下,藏着的心,和寻常人无异。
她只是太过明是非,并以此为信念而活,以至于有任何她认知下不该发展的情绪都能被她生生捂回去,当作从来不曾有过一样。
叶麒忽然间觉得心头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心疼,他回过身,将她二话不说搂在怀中,声音发紧道:“杀了就杀了,就算你现在觉得难过,那也是情理之中。”
长陵呼吸一滞,不知是被戳中了心结,还是这一搂搂的太用劲了,她怔然道:“可是他是害死我们越家的罪魁祸首,我杀了他,本该开心才对。”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他毕竟是你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朋友,不论他后来做过什么,对你而言,总有一些回忆是不能被完全抹灭的……你为这冤冤相报而难过,为生死命运百感交集,本就是人之常情……”叶麒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哪怕不是人之常情,那也无妨,人活一世不易,只要不伤及无辜之人,有什么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随心所欲?”
“对,难过就难过好了,不要去想为什么难过,也完全不必为此自责——你只是做了一件你总会去做,甚至可以说是理所应当的事,”叶麒将她肩掰正,冲她挤眼一笑道:“反正等你明天一觉睡醒,看到如此英俊潇洒幽默风趣的人陪伴在侧,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长陵本来还有些黯然伤怀,被他后一句话惊住了,哑然片刻道:“我怎么觉得你每多练成一重万花宝鉴,脸皮就厚多了一层呢?”
“脸皮不厚哪能俘获越二爷的芳心呢?”
他说着,双手捧起长陵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道:“长陵,以后你有什么想法都要和我说,不要总是把话闷在心里,好么?”
长陵只觉得掌心触碰到那砰砰的心跳,好像顺着手臂传到了她的心上,两颗心跃着相似频率,她嘴角不自觉扬起,故意道:“好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