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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来,一家之主没有来是不会先开饭的。我得好好看看这奇怪的土楼,昨天是太晚了,看不清,也没来得及看。
我像个老人,驮着手背在院子里转圈,一边观看,一边回忆历史老师曾经在课堂上描述的客家土楼的历史和相关知识,眼前的这座土楼跟历史老师讲的相似,看来他对围龙屋颇有一番研究。这栋土楼里住着大概有四五十户人家,我也将在这个奇怪的新家度过漫长的时光。
我走上楼顶,两手按在外沿的木板栏杆上,环扫四周,细细察看,发现这土楼就像是一张太极图。从整体上看,土楼的楼层像水波荡漾的水纹,中间划一个支点,层层流散开来。一楼的屋顶紧连着二楼的廊台,二楼的屋顶紧连着三楼的廊台,廊台也是木板做的,由于木板承负的时间过于长久,如果走路时稍微用力一点,廊台的木板就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所以大人们都叮嘱孩子们,不要在廊台里用力地跑来跑去,要不然一不小心踏穿了木板,一只脚伸进去,楼下的人看到顶上的一只脚会吓晕过去。
靠近栏杆的底层瓦片早已破碎,一旦落雨,得用脸盆和桶来接水。
木梁在岁月的打磨下已经松蘼,瓦片已经全部呈一片黑色,留下了不少青苔的印痕。
禾坪上,一群孩子在玩“丢沙包”的游戏,另一群孩子在玩“红绿灯”的游戏,他们的笑声穿过围屋,发出振颤的回音。这些游戏在农村非常流行,但我的童年里没有这些游戏,只是孤独地望着桠麻村的山水,根本找不到童年欢乐的影子。
我望着这个凹凸不平的泥地板,突然想起宋代著名的词人晏殊的凄碗之词《蝶恋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远知何处”。我现在的心境大抵也是如此忧伤和绝望,我历尽千辛万苦找到生父母,今天站在这个破败的土楼上,就像走到了绝望的深渊,前途看不到边,那望不到边的田埂小路就是我的天涯路。我像身处在一个黑暗的洞里,沿着这个洞口,却找不到希望的出口,难道我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不成?
这座土楼的前半部为半月形池塘,后半部为半月形的房舍建筑。两个半部的接合部位由一长方形空地隔开,空地用三合土夯实铺平,叫“禾坪”,是大家活动和晾晒的场所。“禾坪”与池塘的连接处,用石灰、小石砌起一堵或高或矮的石墙,矮的叫“墙埂”,高的叫“照墙”。
半月形的池塘主要用来放养鱼虾、浇灌菜地和蓄水防旱、防火,它既是天然的肥料仓库,也是污水自然净化池。不过,这池塘很久没有用了,积了大量的泥土,荒废掉了。也许是因为门前不远处就是东江河,所以用不着蓄水池,省得废力。后半部的房舍建筑,正中为方形主体建筑。有“三栋二横”,一围层;有“三栋四横”,二围层。
我眼前的这栋属于后者,历史已有上百年。它有上、中、下三厅,各厅之间均有一口天井,并用木制屏风隔开,屏风按需要可开可闭。厅堂左右有南北厅、上下廊厕、花厅、厢房、书斋、客厅,居室等,错落有致,主次分明。但我家大概是人太多,其花厅、厢房、书斋都改成了居室,把有限的空间利用起来,本来通风的地方也变得像囚室。
正屋——横屋外层便是半月形的围屋层,有的是一围层,有的二围层,听说围龙屋由此而得名。弧形的围屋间,拱着正屋,形成一道防御屏障,围屋的窗户一般不大,是自然的瞭望孔、射击孔,便于用弓箭、土枪、土炮等。设计这样独特的房屋,不仅仅是为了美观,最重要的是用来抗击敌人,保护自身安全。据说这样的设计建筑其实与当时我们客家祖先的处境有极大关系。
我们的先人是唐宋以来由中原南迁的汉人,多居住在偏僻的山区,受当地人的排挤和欺侮,为了团结御侮求生存,他们不得不聚族而居,也不得不建造土楼这样具有防御性的城堡式住宅,以抵御盗匪和当地人的侵扰。不仅如此,还设计建有坚固的多层“角楼”,既可用来储备粮食、草料,又可居高临下射击来犯之敌。如遇盗匪前来扰劫,只要把大门、半门一关,村民们便携武器进入围龙屋和角楼,进行抗击。
我家一楼是厨房、饭堂和杂物间。因为家里人多,空间有限,婆婆就住在杂物间里。父亲嫌空间太小,太多东西没地方放,所以就自己动手用木梁做成适当尺寸的木板,两边墙上分别打四个洞,然后用实木梁顶上去,这样就算是做了一个小阁楼。
阁楼上面放了一副棺材,棺材表面用蛇皮纸盖住了,蛇皮纸烂的七七八八,依然能看清棺材表面已经脱落了大半的红漆。我第一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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