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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身边。
“没事吧?”赵峥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末了又道:“你穿这身衣服,倒挺好看。”
黄昏将近,微红的光芒轻柔地落满了整个村庄。而村口那些翘首眺望的人们,在漫天的红霞中目送着从前熟悉的人以一种全然陌生的姿态远走。他们无法说出挽留的话语,因为高山与流水教会他们的,永远是包容和接纳,而非强求。
叶勋即使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恐怕人也已经去了。
但哪怕如此,赵峥接到消息仍是第一时间放了叶勋回去,并命沿途驿站备好最上等的马匹,尽可能地为他争取时间。
如此过了一月,便也总算回了京城。
赵峥领着旗云一路走入,就见将军府内仅有的几个下人都哭红了眼睛,连嗓子也是哑的,看上去倒是实实在在的伤心。
灵堂中央摆着深黑色的巨大棺木,下首一动不动地跪着叶勋。他身旁还有个女子,看上去有些单薄,也跪在地上,似乎正在啜泣。
旗云也跟着上前,却是对着叶城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再抬起时,眼眶已红了一圈。
周围的下人有些吃惊地看看旗云,又看看皇帝,却见两人并无异色,倒仿佛堂堂一个贵妃向臣子行如此大礼是再平常不过的一般。叶勋见此,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旗云也没说话,退到了一旁。唯独那女子却转过身来,朝着旗云也回磕了三个头,哽咽道:“修茗替爹谢过娘娘。”
“嗯,那晚些朕再派人来接你回宫。”赵峥本也料到旗云会如此说,当下也就答应了,独自回去。
“你不必这样,爹明白的。”叶勋看了看她,声音有些喑哑。旗云却温和地摇了摇头,接过叶勋身前的纸钱,拆开来烧了起来。
呛人的烟雾中,旗云轻声问:“见到最后一面了吗?”
修茗试了试眼角,拿过一叠纸钱,也拆开来烧了起来。
第十七章:丧事
“娘娘,修茗来扶您吧。”修茗也跟着站了起来,微微晃了晃,便走到旗云身边,将她从叶勋手中接了过来。
将军府家的院落并不大,或许是因为叶老将军生性直爽的缘故,连府邸也是笔直的一条路通到底,简单而明确。府邸内种了几株笔直的树木,并不特别高大,却个个坚韧挺拔。一如叶老将军在世时的风姿。
“罢了,这些事也别再想了,徒增伤心而已。”旗云伸手抚了抚修茗的眉,笑道:“妹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蹙起眉来可就不好看了。”
旗云有些怜惜地看着她:修茗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或许是自小性格内向、不爱外出的缘故,肤色白得几近透明。看上去娇小而瘦弱。跪在叶勋身旁的时候,叶勋几乎可以将她整个人完完整整的遮住。
开玩笑的时候,叶勋也曾对旗云说:干脆以后娶修茗吧,这么听话的人娶回家一定省心,不像旗云,偶尔还会调皮。旗云总是笑笑,不将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因为那时年纪小,觉得自己和叶勋是不可能分开的,他的新娘必定是她,她也必将嫁与他。这就像是太阳必须从东边升起一样。稚嫩顽固的认知却坚决得无可动摇。
旗云想到此,暗自叹了口气,又对修茗道:“叶勋不太会说话,为人也太过僵硬,你还得多多包容他。”
“若是娘娘的话,想必会做得比修茗好吧……”修茗垂下头,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旗云放在她眉心的手一顿,缓缓收了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修茗身子微微一震,再看向旗云时眼眶已有些泛红:“我明白了。”
旗云抿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好了,咱们出去吧,外面的人该等急了。”
修茗一一点头应了,心头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看旗云的眼神既是愧疚又是感激。旗云猜到她所想,便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何必想那么多?”说完,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身上了轿子。
或许是刚才从将军府沉重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心中始终有些戚戚。想起家中的父母,旗云一时无来由的不安。叫了前来接人的太监先行回宫禀告,自己便索性返了一趟萧府。
旗云拼命地点头,他唤一声,她便答一声,仿佛父女之间无限的话语都包容在了这清清浅浅的一问一答中,一遍又一遍,在不断重复的单调节奏里逐渐走向衰弱和湮灭。
终于,萧太傅的声音低微下来。张着嘴却半天吐不出言语。他似乎想要苦笑,却只牵起了唇边苍老的皱纹。慢慢地,他眼眶红了,昏暗的眼中滚出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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