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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所以那么介意那么痛不欲生,其一,因为她内心不够坚强,她自己犹自害怕去触碰这个惨不忍睹的伤口,更拒绝别人去碰。但皇甫绝出其不意地去碰了,于是她痛了,恼了。其二,若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样说她,她的第一反应定然是把他的头割下来,而非痛苦。从皇甫绝口中说出来,她便那样痛苦,只能说明,不经意间,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中占据了位置,起码,是她曾经拥有的第一个孩子的父亲,这一点只怕永远也无法抹灭。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有比这更亲密的么?
罢了,其实认真计较起来,她与皇甫绝之间,比起怨恨,恐怕更像是在赌气。再怎么说,她没能保住他的母亲是事实。
如他们这样的情况,铭记于心,不如了却恩怨,相忘江湖。
“当日,你母亲临终之时,曾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美玉藏顽石,莲花出淤泥,须生烦恼处,悟得即菩提’……”说到最后,璃月竟微微怔忪起来,如今再想这话,竟有些分不清他母亲究竟是要对他说还是对她说。
美玉藏顽石,莲花出淤泥……怎么听怎么像映照皇甫绝的命运呢?
只是,皇甫绝既然已有江含玉,他母亲又岂会对她强调她的儿子是顽石中的美玉,淤泥中的莲花?定是她多想了吧。
回过身,她又是一愣。
皇甫绝满眼是泪,脸上神情既是悲楚又是感动,见璃月转身看来,他近乎仓惶地背过身去。
璃月怔了怔,终是缓缓转身,默默无语地走开。
*
是夜,借着金缕去沐浴的空当,璃月坐在庭院的秋千架上,看着刚刚升上屋檐的那轮圆月发呆。
今天是六月十五了,明日武林大会便正式开始,擂赛分好多场,到终极对决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如果单单只为选出个武林盟主,本来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但江湖中的各门派也想借此机会分出个三六九等,于是乎擂赛一多时间自然也就延长了。
叶千浔……他来应该是要争武林盟主之位吧。
如果是他的话,玉九霄成功登位的可能起码要削减一半……
正想着,右前方冷不防飞来一物,她瞬间回神,接住一看,又是张纸条,扫了眼内容,两条娥眉瞬间竖成倒八字,左看右看,折了一条带刺的蔷薇藤条便怒冲冲地出门而去。
庭院湖堤东北角的林间小道,皎洁的月光斑驳的洒在地面,以及那个倚着树静静等待的男子身上。
璃月几个轻纵,凌波微步,双足刚刚踏上岸便一藤条抽了过去,怒道:“苏吟歌,你还敢来见我?!”
原以为他会躲,不想他雕塑一般不避不让,硬生生受了璃月不遗余力的一鞭,颊侧和脖颈上立马多了几条血痕,月色迷蒙,看得不甚清晰,隐约可见有深色的液体从那白皙的皮肤上渗出,蜿蜒而下。
璃月怔住。
苏吟歌缓缓伸手抹了下脖子,低眸看着指尖的血,眉眼不抬:“他在你心中,分量果然不一般。”
璃月看着他,强抑着心中泛起的丝丝疼痛,恨声道:“哪怕只是朋友,你利用我对他下毒,我也不能饶你!”
“若他不吻你,怎会中毒?我恨不能杀了他!”苏吟歌豁然抬头,眸光闪跃情绪激动。
“你终究还是介意!”璃月僵了片刻,咬唇。
“谁能不介意?关键只在于是对你在乎得多还是对自己在乎得多。”他坦言。
璃月看着他,不语,此刻的他让她觉得陌生。
看着璃月的眼睛,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少时,道:“是的,我嫉妒,但比起嫉妒,更多的是不平。璃月,在我心中,你从来都不是一个肤浅的人,缘何在他那里你屡屡看不清楚。他是弱者吗?他是需要你保护的那个吗?他做过什么事造成过什么样的后果你真的不清楚吗?如果说只是因为他会哭会撒娇,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他,那么……”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颇为愤懑失落地侧过脸去,“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什么样的事你不能光明正大地对我说,却要那般拐弯抹角的使心计,苏吟歌,你在我心中从来不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璃月道。
“如果有别的办法,你以为我会选择这样做?你当我喜欢欺骗你?”苏吟歌语调激昂,伸手一指薮春馆的方向,“那个人,心冷似铁刀枪不入,你是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没错,我利用你对他下毒的确有我的目的,但我也想看看他是否真的会中毒,是否真的对你心不设防?如果是真的,那么将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