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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麓的人们过的完全是一种原始、自由和富足的生活。只不过是由于人为的原因以萨彦岭为界将住在山岭两边的人隔离开来。而山口一旦被部队封锁,两边就完全隔绝了。要知道萨彦岭是一座海拔在两千八百公尺以上的大山,山崖陡峭,所有的地方都长满了异常茂密的原始森林,只有飞鸟和野兽可以自由地在山林间穿行,至于人和骆驼是绝对翻越不了萨彦岭的。所以对于乌兰木图南口发生的事情,等待在北口的人是无法得知的。他们只能凭着这种感觉模模糊糊地判断——大盛魁的暗房子驼队出事情了。
至于康达科夫知道这一情形已经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大盛魁的暗房子驼队被军队扣押之后又解押到乌里雅苏台。这段时间就有一个月还要多,而远在归化城的大掌柜得到这一信息后派出信犬送到大盛魁的恰克图分庄,恰克图分庄的盛祯掌柜依照总号大掌柜的指示再亲自赶到俄国的伊尔库茨克,从那里的电报局往莫斯科发电报与康达科夫联系,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康达科夫得到消息立刻由莫斯科动身赶往乌里雅苏台,但是他这一趟就更费劲了,乌兰木图山口被封锁,他必须绕道伊尔库茨克从恰克图过境再向西返到乌里雅苏台。一路上康达科夫车倒船,船倒马,马倒驼,辗转了整整三个半月才来到目的地。价值四十五万的货物被扣押,这件事情太重大了他必须亲自处理。
在乌里雅苏台,康达科夫首先到俄国领事馆找到谢尔盖,请谢尔盖以俄国驻乌里雅苏台领事馆领事的身份出面与参赞交涉,说明海仲臣所带领的驼队确属为俄国的莫斯科公司工作,驼队所运的茶货全部是莫斯科公司购定的货物,希望喜山参赞能够把所扣押的茶货如数还给莫斯科公司。
会见是在参赞衙署的客厅进行的,康达科夫陪同——其实应该说谢尔盖陪同康达科夫才更准确,由于是外交官的身份又是在正式的场合,本来能够讲一口流利的蒙语的谢尔盖只用俄语说话。聘请做翻译的是大盛魁乌里雅苏台分庄的王锦棠掌柜。这也是康达科夫事先特意安排的。
王掌柜把谢尔盖的话翻译给了喜山参赞,喜山答复说:“涉及海仲臣走私驼队是奉我国钦命官员驻库伦办事大臣贵斌大人的指示所做出的行动,本官无权对涉及这次走私的人和货物做出任何处理。”
说上述这番话的时候,喜山面无表情,他的答复简单明了,口气干脆而决绝。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了,喜山看着王锦棠把他的话翻译给谢尔盖和康达科夫。自始至终喜山参赞像一座雕像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挺直着腰板坐在太师椅上,两腿叉开双手放在膝盖上,甚至在他给俄国领事作出答复的时候眼睛都没有朝对方看一看。这当然首先是因为他是一位职业军官,立如松坐如钟行如风,这种中国军人传统的仪表风度影响了他,使他在俄国人面前表现得刻板庄严,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对俄国人的厌恶。作为一个有良心和自尊的中国军人,在国势衰弱列强入侵的特殊年代里,内心是非常痛苦的,这种情绪在军队中普遍存在。
要知道所有这些问题对于中国的地方官员和守卫部队来说都不是分内应该管的事情。军队便是军队,衙门便是衙门,商人便是商人,除了商人照章纳税的时候官府需要和商人打交道之外,通常情况下官府对于商人在经商过程中间所遇到的诸如交通运输、居住安全、天灾人祸等各方面的困难是一概不加过问的。
然而俄国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商政一体,商人和政府是一家人,尤其是在乌里雅苏台,这里没有什么涉及中俄两国外交方面的事务需要处理,身为领事的谢尔盖主要的精力全都用来为俄国商人的利益而同中国方面交涉。不久前,谢尔盖为了谋求在乌里雅苏台建筑一座东正教的教堂,而同沙格德尔王爷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是喜山参赞派出军队将包围沙王府闹事的俄国人驱散,才使事态平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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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胜者为王,败者为寇(2)
这件事给了沙格德尔王爷、喜山参赞造成了强烈的刺激,也使得整个乌里雅苏台草原的牧民,在感情上受到极大伤害。谁都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好把一口气憋在肚子里。这件事使当地人从上层的王爷到普通的牧民,从驻军部队到商人都在情绪上与俄国人加深了对立。
在这种情势下,谢尔盖为暗房子的事来求喜山参赞肯定是不会得到帮助的。而王锦棠苦于事情的复杂不便将真情告诉喜山,只能以第三者的身份诱劝喜山给予康达科夫帮助。毫无疑问,王锦棠的努力也不会对此时的喜山产生任何影响,不管他怎么说,喜山只是将事情推向库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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