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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点苦头,你这小子是不会嘴软的。”保尔冷笑着攥紧拳头。
当小家伙摆好架势时已经晚了。保尔突然猛扑过来,在小家伙的面颊上猛击了一拳。小家伙仰面跌倒在甲板上,他的头磕在船栏杆上。而他仍然咬紧牙根,一只手撑着栏杆,站了起来,喊道:“你要干什么!”
真是个鲁莽的小家伙。他冲着保尔,摆好一副准备反击的架势。保尔却随随便便地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次保尔疏忽大意了。他满以为小家伙会用脑袋来冲撞他,而对方的身子却突然往下一沉,一眨眼的工夫,只见保尔双手捂着胯下,一只腿跪倒在甲板上。他拧着眉头,皱巴着脸,极力忍着疼痛,小蒜头鼻子又一扇一扇地抽动起来。
原来是小家伙跳到半空中,用脚踢中了他的要害。
“怎么样?小子!”小家伙挺着胸脯说道。
围观的人沸腾起来。英国船员、印度船员、丢下鸦片活儿来看热闹的苦力们,一齐呐喊起来:“活该!”“保尔,揍死他!”“狠狠地揍!”声援的人们用各种语言乱喊一气。
保尔站了起来,把他的硬肩膀抬得更高,露出一副愤怒的凶相,伸开双臂,准备立即猛扑过去。这次他可不敢疏忽大意了。
小家伙微弓着身子,稳住腰杆,把十指张开的双手笔直地伸向前面,显然是摆了一个打拳的架势。
正当他们瞪着眼睛、互相对峙着的时候,墨慈和哈利挤进了人群。
“住手!”墨慈大声地喊着。
“双方都挨了一下,不要再打了。”哈利也这么说。
“是呀。我也不愿意干这种小孩子的事情。”小家伙异常沉着,大声地说。
“哈哈哈!”保尔放声大笑说,“这小家伙很有意思。我很满意。”
两人就这么爽快地停战了。船员和苦力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剩下打架的两个对手和墨慈、哈利四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用手抚摩着他被打的下巴。哈利亲切地问他。
“我叫简谊谭。”
“谊谭君,希望你不要介意,……你是混血儿吧?”
“嗯,是的。我并不怎么介意。”
混血儿的地位在当时是很微妙的,他们往往受到当地中国人的排挤,而外国人又不把他们看作是自己的同类。
“你父亲是……?”
“葡萄牙人。我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活着,连面也没有见过。”
“你母亲呢?”
“她肯定是死了,我一生下来她就死了。”
“这么说,你是个孤儿。跟我一样,我也是孤身一人。”
“我还有个姐姐哩。”
“哦,是么。那太好了。你比我幸福啊。”
“说是姐姐,可不是一个父亲。姐姐的父亲据说是帕斯人。”
“那么,你的英语是……?”
“小时候在澳门自然而然学会的。英文字是长大之后在学校里学的。”
“是在澳门的教会学校里学的吗?”
“不,是在厦门连家的学校里学的。”
“连家!?是金顺记的连家吗?”
“是的。”
这时,一直望着大海的墨慈突然转过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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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连家有关系吗?”墨慈问道。
“要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谊谭淡淡地回答说。
“是什么关系?”
“据说金顺记的老板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我姐姐的父亲很大的帮助。”
“那么,对连维材来说,你是他恩人的儿子喽!”
“不,刚才我已经说了,我的父亲是葡萄牙人,不是帕斯人。”
“你现在姓柳的下面工作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鸦片商人(4)
姓柳的是来取鸦片的走私集团的头目。
“不,不对。”谊谭回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商店仓库,我只是求他带我来看看。必要的时候我还可以当翻译。”
“这么说,你现在没有工作?”
“在金顺记干过一个时期,他们把我当学徒来使唤,我跑出来了。我想当买办,像颠地商会的鲍先生那样。我想求求鲍先生,但他说我年纪太小,不行。”
“你多大?”
“十六。”
“不小了。在广州,有的美国人十六岁已经当上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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