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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与常人会越来越有差异。德?昆西在他的《吸食鸦片者的自白》中说:“儿童时代极其细微的小事,或后来早已忘记的各种场面,经常在脑子里复苏起来。”
也许不应该说是回想起来的,而是自然地浮现出来。那张脸是余太玄的脸。
他们兄弟小时候,经常闹着玩,吊在拳术师粗壮的胳膊上,要拳术师把他们悬起来。这玩意儿很有趣。他们经常央求拳术师说: “再来一次那个玩意儿!”
如果是这位拳术大师余太玄,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撞中承文的要害。“肯定就是那个家伙!”可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和余太玄分开了,不可能跟余太玄结下什么冤仇。他想:“一定是受了老头子的委托。”简单地说,余太玄是金顺记的食客。
又过了几个月。出乎他的意料,断鸦片的痛苦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不如说在想象这种痛苦的时候,反而叫他受了极大的痛苦。他用脑袋撞墙和桌子就发生在这个时期。不断地感到心慌,奇妙的亢奋,焦躁不安,似睡似醒的恍惚状态。——这一切过去之后,就好似做了一场梦。
在断鸦片的时候,一般都下巴发肿,口中溃烂。但承文的这种情况却轻易地过去了。一定是他的鸦片毒中得还不那么深。
之后不久,他逐渐感到食物从来没有这么好吃过。从小窗口送进来的食物,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好吃得要命。他的味觉已经恢复正常了。
最初他什么也不干,唯一的乐趣就是吃东西。只要送食物的小窗口一响,他赶快就跑到窗口边等着。
前奏的炮声(3)
一个男人,一天一次走进房间里来换便桶。这时,另一个长相很凶的汉子站在门口看着。这两个人承文都不认识。
看守后来换了一个人。这个人很和气。他很年轻,和承文的年纪差不多。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回答说:“我叫辰吉。”问他是受谁委托来的。他笑着说: “这个我不能回答。”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这个我没有问过。”
“跟你的老爷说,快点放我!”
“我不知道谁是老爷。”
“是连维材!”
“他是谁呀?”
“呸!别装蒜了!”
辰吉虽然挨了骂,仍然温和地笑着。
只有吃饭的乐趣,单人房间的生活仍然是寂寞的。承文确实不喜欢学习,但为了排遣寂寞,也从满是书籍的书架上取下几册,随便地翻阅起来。
在这以后不久,他从早到晚打开有趣的、带插图的《三国演义》、《水浒传》,贪婪地阅读起来。除了吃饭和阅读通俗小说来安慰他的生活外,想象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也是一种乐趣。
还可以唱歌。简直像要把这单人房间的墙壁震裂似的,他大声地高唱淫猥的歌曲,这也叫他感到无比的痛快。有一天,他正在发狂似的唱着极其下流的歌曲。没有到吃饭的时间,送食物的小窗却打开了。
“谁?”躺在床上唱歌的承文跳了起来,跑到窗口前。
窗口露出一张白皙的脸。“是我呀。”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彩兰。彩兰曾经在连家寄养过。连家没有女孩子,承文过去把彩兰当作亲妹妹看待。彩兰十一岁时离开厦门,至今已整整六年。
她已变成了十七岁的漂亮姑娘。承文盯着她的脸说道:“你不是彩兰吗!”
“是呀,承文哥。不过,你很好啊!”
“好久不见了,你长大啦!……”
“哥,你知道你是怎么关进这里的吗?”
“知道。”
“知道谁把你关进来的吗?”
“现在知道了。是我老头子。”
“你的鸦片戒了,你该感谢你爸爸。”
“不,并不……最初我生他的气,事到如今,也想开了。不过,我不想感谢他。”
“如果能从这儿出去,还抽鸦片吗?”
“不知道。我现在关心的是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我到这里来,就是跟你说这个。”
“是吗?什么时候?”
“你爸爸最初说十年。”
“十年!?……”承文倒抽了一口冷气。
“今后只要是抽鸦片就要判死刑。和死刑相比,十年不是强得多吗?而且你爸爸还特别给你减去了两年。”
“那么……这么说,是八年?”
“是,是八年。你挺住吧!”白皙的面孔突然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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