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页)
秦缜见状,躬身施礼,迈步而出。
烟络闪到一旁,避开他旋风一般气势凌厉的身子,偷偷吐了吐舌头,心道:玩儿命的死忠派。
榻上温和的男子却轻轻地笑着,只是在只剩下他与她二人的时候,他的笑容淡了许多。
烟络遥遥看着他一脸不再坚持的笑意,也不言语。有什么好说的?她也不知道啊!
忽然,听见他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折,他问:“施姑娘为何离开……御史府?”说罢,他侧头静静地看她,很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
两人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决计不近,那样的距离只够依稀认出他脸上的神情,刚好听清他低微的话语。
烟络定睛看他,又扭头去看门前璀璨的阳光和地上斑驳的光与影,不自在地双臂微紧,缓缓道:“天上天下,我爱去哪里自然就去哪里。”她怎能告诉他,她是被穆总管扫地出门的?太丢脸了!
烟络偷偷看他,却见他轻巧地笑,淡淡的神情叫人倒不局促,他并不戳穿她的难堪,含笑温柔地颔首表示了解。
眼前的他神情是那样的舒服,烟络一直以为,舒服二字是对男人或女人最高的评价。
那样舒服的男子却非常非常温柔地开了口,话仿佛不是在对她讲,因为他的眼神穿过她看到了迷茫的远方,自顾自低低地吟道:“青山元不动,白云自去来。”
烟络小心翼翼地在心里重复他温柔的话语——青山元不动,白云自去来,青山元不动,白云自去来……
心里有莫名奇妙的悸动,却是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诡异。
为何她一遇见他,就止不住泛起这样的念头?
在她看来,诡异这两个字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字眼,却被频频用来形容她与他之间的感觉。究竟是她有问题?还是他?烟络微微皱眉,晶莹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疑惑。
谁是青山,亘古伫立原地守候不动,谁又是白云,经年飘忽不定影踪难测?
谁会若青山一般,任白云眼前飘过?这样的伫立是源于一贯的洒脱,还是源于执着的守候?
这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期待,还是一种诅咒?
许多年以后,烟络才能真正明白。当时说这话的他,眼神穿过她的身体,望见的不是院子里的春色,而是两人纠缠不清的将来,和他不知何时兴起的这样强烈而执着的守候。
青山元不动,白云自去来……
修竹厅。
精致的乌木几。
两盏青花菊花茶碗。
雾气氤氲的茶水里,舒展开来的茶叶外形似瓜子,色泽翠绿,香气清高,绕梁不绝。
那是六瓜安片,齐云山蝙蝠洞所产,当朝贡茶。
秦缜神色凛然,正襟危坐。
青衣总管敛手而立,眉目低垂,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忽见秦缜缓缓问道:“已无旁人,林总管前来所为何事?”
林姓的青衣总管抬头直视秦缜,语气里略有埋怨,“林正有要事相商,王爷为何避而不见?”
秦缜突然轻轻地笑出声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六亲王是否又如以往一般有俗事缠身?否则依王爷的性子,何以此时惦记起四亲王来?”
四爷的那个胞弟只要找上门来,多半就是在外面闯了不小的祸,求爷暗地帮忙拾掇。爷纵然好性子地帮了一次又一次,受用的人仍旧不知收敛。六王爷可曾知道,那个与他一般年纪,却自幼宿疾缠身的哥哥,这许多年来为了他,费尽了多少心血,得罪了多少皇子权贵?没有人生来就是坚强,就是玲珑八面,就善于玩弄权术运筹帷幄。更何况,明明是最需要人照顾的四爷?
如意料之中,林姓总管脸色森然,冷冷道:“王爷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我来评论。”
秦缜淡淡地笑,精锐的双眸渐渐眼神冷冽,“爷今日染了风寒,抱恙在床,因此不便见客。”
秦缜优雅地持起茶碗,浅浅呷了一小口,果然入口甘美,缓缓道:“林总管的要事就请先屈尊告诉本将军,稍后我自会向王爷禀报。”
青衣人气得顿足,音量不由拔高了几分,道:“六爷已经身在大理寺啦!”
秦缜面色微变,稳住双手,沉声道:“什么?”
青衣人掩饰不住地恼怒,重复喝道:“六爷已叫人送到了大理寺!”
秦缜勉强镇定下来,稳住心神,平静地问:“所为何事?”
林正虽不谅解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