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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叹朱高煦做事果敢,颇有朱棣之风,轻易就再次争取到了主动。
朱棣沉默半晌,突然道:“你可知道自己这次错在哪里?”
汉王一怔,身形僵凝,片刻才道:“儿臣无错!”
朱棣霍然转身,怒视汉王道:“你无错?”他一直背对众人,威严肃穆,这一转身,才让众人看到他眼角、额头都有了深邃的皱纹。
朱棣老了,岁月不饶人,就算摧毁不了他的大志雄心,但也在他的身躯上留下无情的光阴。
岁月如梭,那曾经挥兵鏖战的天子,已有了颓意,但他怒火喷薄的时候,仍旧如虎啸龙吟,睥睨八方,就算汉王见了,亦是心惊胆战,立即跪倒道:“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朱棣望着儿子,冷冷笑道:“所有的事情,若非参与其中,很难明白所有的一切。但你身为汉王,自诩明断,怎么看不出宁王遇刺、厌胜两事大有问题?你明知你大哥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偏偏故作信以为真,不是心存了要借此事打击他的念头?”
汉王素来沉冷的面容也带分惊惧,额头竟现汗水,俯首在地,竟不敢再言。
朱棣虽老,但头脑更是老辣,轻易看穿这点,让汉王忍不住心寒。汉王不敢辩驳,因为他知道朱棣的脾气,他不辨罪少,越辩越错。
太子见到,忙道:“父皇,二弟他也是紧张皇叔的安危,厌胜一事,摊到谁身上,都难免失去理智。”
“闭嘴!”朱棣喝到,龙颜震怒。
太子身子一颤,立即跪倒在地,近年来朱棣对他益发的冷淡,他渐渐习惯。可朱棣如此盛怒对他,他亦是头次见到。
朱棣凛然道:“朕命你为南京监国,总领南京一切事物,可你究竟都做了什么?整日躲在房中避祸,宁王遇刺,你自己书房被人动了手脚都不知。有一天,你被人宰了,是不是也稀里糊涂?”
太子惊悚,颤声道:“儿臣知错。请父皇严惩。”
朱棣冷笑道:“你玩蟋蟀,朕不管你,但因此误事,朕就不能不理。应天府发生这大的事情,朕找你询问,你竟然告诉朕并不知情,很是困惑,你这个监国,当的不错呀。”
太子听朱棣反语中满是怒火,汗如雨下,惶恐不敢多言。
杨士奇硬着头皮道:“圣上,太子监国之时,兢兢业业,善听建议,亲贤臣,远小人,只是偶尔玩玩蟋蟀。事发突然”
朱棣怒道:“住口!”
杨士奇立即收声,噤若寒蝉。
朱棣冷望杨士奇道:“朕封你左春坊大学士,跟在太子身边行事,是叫你指导太子言行,引他正途。你倒不错,一有事端,立即想到汉王,唆使云梦指责汉王,只怕不引起这兄弟的纷争,削尖脑袋要入别人的圈套,让外人看着笑话,你这学士,是什么狗屁学士?”
杨士奇满头大汗,羞愧难言。
云梦公主见状,恨不得将脑袋塞到地缝中去,只怕朱棣下一个臭骂的对象就是她。
不想朱棣目光转到她身上,只是叹了口气。再望伏地的太子、汉王时,眼中满是失望落寞,“你们真让朕很失望”
太子、汉王汗如雨下,不敢回答,就听朱棣失落道:“高炽,你可记得,当年‘靖难’前,朕去向宁王借兵,命你看守顺天府最后根基之地时,曾说过什么?”
太子诚惶诚恐道:“父皇说”绞尽脑汁,终于道:“说顺天府乃父皇和子孙的最后根基之地,让孩儿好好看管,莫要失去,不然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朱棣叹息道:“不错,你没有辜负朕的期许,竟带兵住在城头,鼓舞士气,锐身负难,以少抗多,坚守顺天府数月之久。你虽等到朕回转,但本来体虚,又积了寒气在腿,竟导致如今行走愈发的艰辛,这些事情,朕永不会忘记。”
太子已眼中含泪,几欲泣下。他其实也有怨,只以为朱棣放弃了他,可听父亲今日一说,早就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汉王脸上却有些异样。朱棣转望汉王道:“高煦,当年浦子口时,为父中盛庸伏兵,本以为无幸,不想你竟带精兵千余杀来为朕解围。你带兵力抗盛庸数万精兵,身披九箭,竟还拼死不退,护为父先走,之后奄奄一息,几乎送命,到如今你仍旧为旧疾所困,朕其实也记得的。”
汉王垂头不语,可本是阴沉的脸上,也带分惘然。
朱棣又转望云梦公主道:“当年云梦还小,可朕徘徊起事、夙夜难寐时,云梦却已懂事,虽做不了什么,但端茶送水的陪伴在朕的身边。若没有往昔的那一茶一水,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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