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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眼前便是了。
总算忽悠走了宋涧山,夜已漆黑,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仍然觉着春宫被拿走了,万一日后慕秋向我讨要,岂不是没法交代。过几日保不齐那东西就被曲徵丢到哪里去,若想寻回来,应须趁热打铁才是。
于是临着大婚前一日,月黑风高,我又摸到了曲徵的门前。
不对,我是头一次来这里,为甚要说又呢……
房中透着淡淡的烛光,十分暗淡,大约四支蜡烛只留了一盏,瞧这光景,像是已经安歇了。
我自然不觉得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摸进曲徵房中偷走春宫而不被他察觉,是以也就坦然的敲了门,压低了声音道:“曲徵……睡了么?”
屋中倒是很快有了回应:“还未。”
我琢磨着他既然没睡,那便进屋直接讨要好了,省得拐弯抹角多费口舌。然刚刚跨了脚进去,却只觉一股水汽扑面而来,我怔了怔,还觉着他房中也够潮的,待回身推上门才意识到甚么,猛地向屋内看去。
半隐半透的屏风后,曲徵背对着我坐在浴桶中,水声轻微撩动,便带起一阵沐浴的香气,沁满整个房间。
我登时觉着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然尴尬只不过一瞬,便忽然想到自己的来意,不由得暗叹天助我也。
这货在洗澡,也就是说,他只能待在那不能动。
……还有比这时更好摸回春宫的时机咩!
我十分振奋,便故作淡定的绕过屏风,向床铺晃了过去。
“百万。”他低声道:“这么晚——”
“难道……你不愿我来看你么。”我学着他的语气沉沉道,顺势坐在了床上,此处屏风已遮不住浴桶了,我努力不向他那边张望,悄悄把手伸进被子来回摸索。
曲徵似是没有回头:“可我眼下……”
“我敲了门的。”我顺口答了,继续努力的摸着枕头下,忽然觉着这对话有些熟悉,便听他悠然道:“但我没答应让你进来啊。”
……
我嘴角抽了抽:“这个……都要成亲了别这样小气么,大不了我不看你便是。”
他低低笑了一声。
我又努力摸了一会儿,正纳闷时却忽然反应过来,我会把春宫藏在床上……不代表曲徵也会把春宫藏在床上啊摔!
“你在找那个么?”曲徵悠然一指,我便瞧见那画册好好的摆在他浴桶后的青花瓷瓶旁边,登时心中大大蹦跳数下,挠了挠头正想辩解,然目光流转落在他身上,却霎时被引去了全部心魂。
水面上飘着缤纷的花瓣。
曲徵的黑发在这花瓣间蜿蜒游荡,如同上好的绸缎,渐渐吸附在光洁而宽阔的肩膀,然后攀上雪白的颈项,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缭绕过耳垂,覆了眉眼。
便在这一瞬,他抬眸向我看来。
像是不经意间,却汇集了世上的诸般诱惑,幽深,冶丽,清雅,卓然,万种风情齐齐绽放,却又在下一刻随着垂下的眼睫突然隐去。
那惊人的美丽还未及细品便已收回,再没甚么比这更令人怅然若失,所以只好近乎渴求般的痴痴望着,他的眉,他的唇,他的鼻,他的眼……如同世间最深切的情动,勾引着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感知。
他轻轻抬手,似有水珠一闪射向烛台,昏黄的光忽然熄灭,室内一片漆黑。
我一怔,霎时回魂,只听水声波动,仿佛有人从浴桶中站起,馥郁的花瓣香气陡然浓烈,携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我腰间一紧,只觉身子向后倾去,几缕湿漉漉的头发落在我脸上,冰凉中有种惑人的痒。
曲徵凑近我耳边道:“不是说……不看我么?”
他声音中有种魅然的沙哑,黑暗中看不清身上,似只批了件薄薄的里衣,委实是副要命的活色生香之态。我努力抓紧最后一丝神智,哆嗦着嘴唇道:“一时失眼,你……你别见怪。”
曲徵低声一笑,又凑近了些,手臂环在我腰间,透过衣衫隐隐传来炙热。我只觉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脑中只想着要跑,然临到受不住之时,却又有几分逆反的情绪上来,每次占便宜的好机会都错过了,这次说甚也要揩到油!
我心中一横,环上他的脖颈,闭上眼就狠狠的亲了过去。
只听“嘭”地一声。
我揉着酸疼的门牙,泪眼朦胧的蹭下床。
那个与我门牙亲密接触的硬硬的地方,好像是曲徵的下颚。
……
嘤嘤嘤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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