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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不停地呼痛,疼痛让她渐渐失去了力气。杏雨满是心疼她希望姐姐没事,希望一切快些平平安安地结束。
当鲜血浸湿了床褥,那婆子开始慌张起来。“怎么了!”杏雨看到婆子的惊慌,抓住她的手问。
“这是难产啊,这血止不住,孩子也出不来!”婆子从没见过这般生产的妇人。
“怎么会!要救我姐姐,听见没有,孩子不要管,一定要保住我姐姐知道吗!”害怕爬上她的心,她不能接受再度失去姐姐,不能让姐姐在她眼前出事。“一定要救我姐姐,我姐姐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婆子叹了口气,看着床上精神不济的妇人。
“姐姐,一定要挺住,我在啊!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床上的桃面感觉一切都开始遥远起来,杏雨见状慌忙抓住了她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能流下来。
一定会没事的,她在心里一直重复着。
可是一切走向越来越不好,孩子出来了,源源不断的血将她的生命一起剥离。
“不,不要!阿姐!阿姐不要走,看看我啊,我是阿杏。不要丢下我,我不能没有你啊……”她看着阿姐无力地垂下了手,“阿杏,好好活……孩子……拜托你……了……阿姐食言了……”
最后一滴泪落在了杏雨的手背上,宣告着无情的结局。
匆匆赶回来的刘羽,却看到心爱的妻子死在了床上,鲜血滴落在地上。杏雨抓住那只垂着的手,神情痛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个孩子在怀里,他抱着孩子,站在门口。
杏雨感受着姐姐的手变凉,努力握紧,企图这样能让姐姐多留一会。
“阿姐……是我害了你……”她恍惚地看着那个合上眼的姐姐。
刘羽还是照常去支茶摊,杏雨在家里带着孩子。
那个孩子没有名字,刘羽叫孩子景儿,杏雨没有搭理。孩子很少哭闹,像桃面一样。
后来刘羽将孩子带去了茶摊照顾,孩子走丢了。
一直沉默寡言的杏雨突然疯了,她紧紧抓住那个颓废的男人。
“那是阿姐最后留下来的念想了,你也要毁掉是吗!我对不起阿姐啊!”她冲出了门,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她寻到了那个孩子,被一群孩子欺负。她将姐姐的孩子紧紧护在怀里,“是阿母来晚了,阿母来晚了,阿母不会走了!”她带着孩子四处流浪,孩子从没有饿着,她却经常只能喝喝水填饱空瘪的肚子。
兜兜转转她还是受到姐妹的邀请,来到了百花楼。楼里的王妈妈是曾经交好的姐妹,也多少可以照顾她一些。
她将孩子取名叫安岁,将他扮成男孩,她接客的时候就放安岁出去玩。
她终日思念着姐姐,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变成梦魇慢慢吞噬她。她连年岁也分不清了,只是不停地呼唤着姐姐。
后来安岁回到了刘羽的身边,成为了刘景儿。杏雨找不到安岁了,那些路过的姑娘总会被她带入百花楼,她以为安岁长大了,可是她的岁儿还不到十岁呢。
王妈妈总是会放走那些无辜的姑娘,看着昔日的姐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样子。
后来,在一个明月夜,杏雨仿佛看见桃面笑盈盈地向她走来。
“阿姐,杏雨来了,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
第二天,王妈妈发现杏雨上吊死了,手里还攥着一块绣了花的帕子。
帕子上血染的桃花和点了红的春杏依偎在一枝上。
又是一年春意,窗外的花开得正艳。
远处琵琶声停住了,舞姬含着一枝露水花苞,可曾记起故乡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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