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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从新婚之夜算起,只臭美了两天。第三天的中午,那间不足十平米的新房里就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预示着我烦恼之旅的开始。
事情的发生是很自然的,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也是正常的,没有不可接受的理由。这第一次烦恼就烦恼在我们那间所谓的新房上。由于房间实在太小,架一张床,搁一张写字桌,墙角再放几张锄头耙泥什么的,剩下的空间就只够我们俩挨着身子打圈圈。炒菜做饭只好把人家送的那只土炉子拎出去,放在走廊的墙根,炒完菜做完饭又把炉子提进屋,以免影响来往行人。
这天,正秀做完午饭,熄了炉火,再把炉子提进房里。那土炉子是旧物,大概铁箍早就锈断了,没走两步,炉子就重重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块。我在楼上排练节目刚刚收场回来吃饭,见此情景,赶快拿来扫帚撮箕,把碎块捡掉,把地扫干净。
打破一个炉子,女人自然会伤心。象我们这样的家,买一个新的少说也要二、三元钱,别说是她,就是我也有点心疼。我见正秀在屋里气得呜呜地哭个不休,就一边拾掇地面一边劝她说:“一个旧炉子,打破了就算了,还哭什么哩……。”我心里明白,我的安慰实在勉强。我更加明白,正秀的哭声决不只是痛惜一个炉子,我的劝解当然毫无效果。她仍然泪流满面,嘴里还喃喃自语说着炉子以外的别的什么。婚前,她虽然没提任何要求,可进入“新”房后,望着这又小又空的老墙旧壁,一但触动引线,打开话匣,该念叨的烦心事实在太多。
因为汇演在即,我没空哄她,吃完饭又到楼上会议室排节目去了。
一波未了,又起一浪。正秀正在为家事沤着满腹怨气无处宣泄的时候,又发生了宣传队的那桩冤事。
那天正秀因炉子问题情绪仍未平静,参加支部会是勉强去的。当她在支部会上听了毕场长那段耸人听闻的话之后,心里就象开锅的稀粥滚烫沸腾,惊恐万状。而会议最后支部又根据毕场长的提议作出了“金成夫妻调水塘头生产队”的决定,她更如创口抹盐,痛不欲生,精神几乎崩溃!散会后,只见她铁青着脸,浑身颤抖跑回家中,关起门来蒙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这个无情得近乎残酷的决定,象一颗炸弹炸塌了我们这个“蜜月”之家原本就很脆弱的精神支柱,家庭关系危如累卵。
我到分场找到艾书记,反映我们的实际困难,请求分场收回决定。可艾书记用训斥的语气说:“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那么困难也闯过去了,你这点困难就怕苦怕死,象什么样子!”听艾书记的口气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于这位艾书记在第五节中略有介绍。他原则性极强,说话调门极高,开会作报告总是抓纲提领。但文化水平太低,据说从未进过校门,只是在部队学过几天速成班。所以闲谈正议他爱用马列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包装,而又常常牛头不对马嘴,让人啼笑皆非。
记得有一年春节前县里下达了一个关于开展春季植树造林的文件。他对上级的精神从来都是传达不过夜,执行不走样。对这个植树造林的文件也是如此。白天接到文件,晚上就召开大会传达。由于这个文件与政治关系不大,他把文件交给我,要我来宣读(以前有些不太重要的文件有时也会叫我念)。
当然,我只有照本宣科的权利。我念完之后,艾书记就开始解释和强调文件精神。他开口就说:“刚才我们学了出租造林的文件……”这里他把“植树”说成了“出租”,他大概对这两个字既不认识又不理解,可他仍是那样地自信自负和自豪,他那多年养成的夸夸其谈的个性又逮着了一个张扬的机会,便解开胸扣畅所欲言起来:
“贫下中农同志们,什么是出租造林?就是国家出资我们造林。旧社会,我们租地主阶级的田,苦耕苦种,一年到头没吃没穿。现在国家出租(资)我们造林,就是国家拿出钱来买我们造林……”
根据他当时讲话的意思,“租资”二字我只能随其意混录如是。至于文件中的“植树”,早已被他不知丢到那个角落去了。我听着艾书记理论联系实际的阔论,既感到滑稽又有点蒙羞,但还得静心听下去。
此时,只见他话兴正浓,开始引经据典地把这个资字往深处议论。他说,这个……这个文件上的资不是马克思批判的资本论的“资”,马克思的资是资本主义的资,资产阶级的资,这是我们的革命对象,要打倒的。文件上的资就是钱,是无产阶级的钱,是社会主义的钱,是党和政府给我们的钱,这就是社会主义的优越性……。
我念文件不足十分钟,而他的报告至少讲了一小时。尽管植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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