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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众的评价,领导的看法是多么重要。
生活中,有些事情就是有点怪。倒霉时,不顺心的事常常一个接一个,一旦处境略有改观,好事又偶会接踵而至。有一天,一位有点职务的朋友对我说:“殷间,你可能要走运啰。”
我说:“我能走什么运?”
他告诉我,今天上午他们在工地召开排长以上干部会。有一个陌生人自称是东边中学的老师,说是受校长的委托前来找南山党委的林书记,想借用一个叫金成的工人去东边中学教语文。林书记脱口就说:“这个人我们自己要用。”一句话把那位老师打发走了。
我的朋友说:“一把手放了这句话,场部肯定会重用你……。”
我听说过东边中学,但学校在东边的哪个位置我不知道,更谈不上那里有什么熟人。那位素不相识的校长又怎么知道南山垦殖场有个落泊农工金成呢?不管怎样,外面有人来要我,无疑对我是件好事。
一九七五年元旦刚过,场部买了一套电影放映机。很快就传出了风声,说总场党委要调金成去放电影兼搞全场的宣传工作。不久又连着传来了两个消息:南山塑料厂正向总场要求调我去搞供销;而养蜂场也象凑热闹似的要求调我去采蜜源。
一时间,我仿佛突然成了香饽餑。我盘算着,放电影搞宣传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所长,我当然求之不得;搞供销采蜜源都属管理人员,而且走南闯北,云游四海,其诱惑力实在迷人。这三项工作对我来说,不管哪一项都是一步登天。所以领导问我愿去哪里?我只说了四个字“服从分配”。
党委对我如此重视,足以让我受宠若惊,我还能挑剔什么呢?我们场有几千职工,对于这三个炙手可热的岗位,不知有多少人早已在上下活动,志在必得。而我连口舌也没费一点就……我真感激总场党委和两个单位领导对我的抬举。
总场经过再三考虑最后还是决定我调养蜂场。不过不是采蜜源,而是下到组里当工人。党委分管工副业的余生书记说:“……先下组里熟悉熟悉业务也好,以后再考虑采蜜源……”
就这,我已经很满意了。于是我洗净泥腿,摘掉斗笠,放下犁耙,穿上鞋袜,来到养蜂场。从一个早想改换的老环境调入一个称心如意的新单位,虽尚未品尝蜂糖却早已闻到蜜香;虽尚未进入花季却早已看见花美。
蜜蜂在江西越冬,既避过了北方的严寒,又欢度了家乡的春节。当本地花开花谢即将交替,已是春耕大忙的前夕。此时蜂场便首度转运至“人间天堂”…—苏州。
蜂群先经铁路后转公路运抵目的地。一到苏州木渎,只见金色的油菜花,红色的金英子无边无际,在平坦的沃土地上随风飘舞,象是在得意地展示自己的丰姿,又象是在向新来的客人点头致意。蜂箱一下车,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安顿好位置,迅即打开巢门。在路上闷了几天的小宝贝们机灵地,秩序井然地从巢孔中咬尾而出,先抖抖身子,举起两只前脚抹一抹头脸,再伸长两条后腿梳理梳理翅膀,这是在清洗一路风尘,作出工前的准备。然后竖起头上的两根天线般的触角在空中画一个圆圈,这是在窥探花源,辨别方向。瞬间完成这些动作之后,只见它前脚一点,后腿一蹬,双翅一张,身体一踨,象出膛的子弹朝既定目标径直飞射而去……。不久就贮着满嘴满腹的蜜,粘着满身满腿的粉回到箱巢中。卸下花粉,吐出蜂蜜,又直奔花源而去。来回往返如穿梭,花不谢蜜不干就永不停歇,直至累死在花间、途中、巢旁。整个蜂群就是一个齐心协力的集体,看不到偷懒的,找不到自私的,每一条小生命都是这样前赴后继给人类酿香造甜。那份勤奋劲,无私心,奉献情,真让人自愧不如。
约一个多月后,江南渐渐绿肥红瘦,而北方却正悄悄步入鸟语花香的盛期。蜂场便二度开拔北上,在上海上轮船,过勃海,入大连至新金地界扎寨。这里槐树花有的正含苞欲放,有的已敞开胸怀,把漫山遍野装点得一片洁白,倾情地迎接从远方而来的客人。进入槐林,空气中散发的浓郁蜜香,令人陶醉。我们在这摇钱树下、蜜糖罐里开怀月余,直到人尽兴,糖入库,钱进帐……。
八月,蜂场再次跋涉,经北票,过赤峰,进内蒙古至昭盟的哈巴旗落脚。这里的沟沟梁梁都是草木樨的世界。这种植物花小而繁茂,蜜多而香浓,而且糖稠味美,是理想的蜜源物种。至此,采蜜便完成了一个周期。约十月底,除少数人仍留在北方守场外,大部分职工均可经北京南下返家(蜜蜂要到十二月才南返本地越冬)。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周游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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