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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麽事?”
魏以宁左手拿着话筒,右手似有若无的在面前的一份材料上画着圈,斟酌了好久的措辞,最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讲出事实,“黎安脱离危险了。”
“恩?”
“你应该知道他突然中毒的事。”
“我听说了,然後?”
陈泽维的声音听起来平仄无波,他确实收到了黎安突然中毒的消息,事情发生的似乎偶然而且突然,仔细想来却也是意料之中,选择通常都是转瞬之间,一念起一年灭,如是而已。
“为什麽要特意跟我说?”刚才收拾东西似乎让他有些累,在价值不菲的人工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太阳穴突突直跳。
闲着的那只手随意的翻弄着台历,已经是今年最後一个月份,还有几天就要到下一年了,这个台历也算是寿终正寝。毕业以来一直都很忙,开始做音乐之後更是忙的几乎没有私人时间,其实自己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小时候那座小城的海的。总想着明天吧再过段时间吧,却是从未真正回去过,现在想来,人生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看似在那里,咫尺而已,其实怎麽都是碰不到。
他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声音通过电流的处理更显的空洞,“因为我们是队友?那为什麽不去跟於眠和祁浅说?”
魏以宁听着对面生硬机械的声调也不生气,用一种律师特有的冷静语气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没能死成,你是觉得高兴呢……”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深沈的,像是无奈又似是惋惜,“还是遗憾呢?”
电话这头没有回答,只听得到一阵沈闷压抑的呼吸。
“陈泽维。”魏以宁继续说,“我知道你大学读的是医科,有些常识普通人或许会忘记,但你可是没道理记错的,”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音调冷的出奇,“苯乙!混合杜冷丁致死。”
陈泽维的手指停留在某个日期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转,像是一辈子都没有这麽冷静过,“你想说什麽?”
“我想说什麽你真的不知道吗?”魏以宁终於放弃那份职业化的语气,声调高了起来,“你怎麽想的,这是故意杀人,陈泽维,你会毁了你所有的前程,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你如果想让我帮忙就跟我说实话……”
“魏以宁。”陈泽维打断对面的说教,还是那副空洞洞的声音,爱恨都抽离体外似的,“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哈?”
“它逼的你喘不过气来,它怎麽都不放过你。”
一切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又如同一个怎麽转都转不出去的圈,你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是谁?”魏以宁不太跟的上陈泽维神游的思维。
“不知道……大概是某个想看笑话的人。”
别人都像牵线木偶一样,他画了个圈,於是被圈进去的人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
“你先做了一件错事,而後你不得不为这种结果去做些补偿,接着就不可避免的又做了另一件错事,看起来都是小事却像是振翅的蝴蝶一样,那些结果无论哪一个你都承受不了,但你不能往後看,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於是为了弥补以前的错,你只能继续犯错,从小错到大错……”他越说越快,像是剖白,混乱而没有逻辑,“你根本没有办法。”
“……喂,我说……你没事吧?”魏以宁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又一时半会儿理顺不出来。
“没事,我很好。”陈泽维终於放开那本台历,挂机键按下之前说了句,“魏以宁,谢谢你。”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这麽想着,把一个素色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显眼的位置。
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少年时代的海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一日为旧 第二十六章
陈泽维自杀的消息传开的时候,顾阳还在舞台上,大概是人生中最後一次站在这里了。
歌唱比赛的总决赛他已经无法再参加,因为人气还不错的关系,节目组为他加了一个单独的专场。
孤单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影影绰绰,他一个人坐在舞台中央,眼神聚焦在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那麽认真。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话筒,左手似有若无的打着拍子。曾经仿若天籁的声音化作虚无,只余一阵低缓暗哑,安静的、缓慢的歌声通过电流传到每个听众的耳朵里,明明那麽轻缓,却无端的让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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