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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干娘救命!”
这些个艾叶球、枫球、鸡蛋自然伤不得雷瑾分毫,但装傻充愣,逗这一干有闲而无聊的宫廷贵妇开心却是雷瑾今日的宗旨。
今儿注定要成为一众有闲贵妇顽闹开心的玩具,雷瑾早就有此明悟和准备,因此便故意在汤池中不停地搞得水花四溅,又变换着嗓音,不停大叫“干娘救命!”,发噱之状,令人捧腹。
而每次有艾叶球、枫球、鸡蛋什么的打中雷瑾,一干贵妇宫娥更是放浪形骸地狂呼大笑,声浪溢于室外。
不移时,大概是准备的洗三朝物品用光了,再没有投掷物投掷出手,喧嚣这才慢慢平息。
“我的儿,三郎啊,干娘要替你换新衣服,快上来吧!”展妃笑盈盈地站到池边,说道。
一众贵妇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没奈何,雷瑾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出汤池。
他身上那一身健硕结实的肌肉,以及刀痕箭创等男儿血战荣归的标记,让一干宫廷贵妇的眼睛都看直了,火辣无比的目光简直是要把雷瑾撕碎了吞落肚去一般,在雷瑾的感觉中,这些宫廷久旷的怨妇,那种目光似乎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一些。
随即便是在展妃的令旨下,一干贵妇宫娥把雷瑾当作出生刚三朝的婴儿,嘻嘻哈哈地用各种绫罗绸缎,左缠右绕,包包裹裹,最后将雷瑾裹在襁褓之中,成个一个硕大的大粽子,这其间自然不免东摸西揩,故意拖沓,乐不可支。
最终,这个超级大襁褓诞生了,这么个“大婴儿”也没有人可以抱得动,便由数十个宫女,七手八脚的用彩轿抬了,众人簇拥着,去拜三朝;
拜毕之后,又簇拥着彩轿,沿着宫殿巷廊游行,穿宫过殿的游三朝,一路狂呼嬉笑;
所至之处都热闹无比,隆重至极,有往彩轿上扔各种果品玩器的,有拿了糕点、奶子什么的装模作样喂婴儿的,不一而足,就是元宵灯会也没这么疯狂。
好不容易游行完毕,由展妃主持的宴饮盛会也准备就绪,这才暂时放过雷瑾一马,让宫娥宦官抬着雷瑾去更衣,好参加夜以继日的盛大欢宴。
弦歌不断,宴饮无尽。
整个欢宴的殿堂,除了阉人宦官之外,就只有雷瑾一个少年郎陪坐在展妃身边,其余全是宫中妃嫔以及侍侯的宫娥。
欢声笑语,溢于殿外……
击鼓传花,遍行酒令……
又有教坊司的梨园艺人轮番上来献艺,加上至尊无上的皇帝这几日炼丹又正是火候要紧的时候,泡在西苑丹房里万事不理,没有皇帝的拘束,大内禁宫的许多地方都沉浸在狂欢的气氛中。
今朝不醉待何时,人生得意须尽欢。
在主子娘娘们欢歌宴饮之时,不用随身伺候主子的宫娥宦官们,也都偷偷的弄些儿现成肥鹅、烧鸡熟肉,拣些果脯糕点,三五人聚在一起,喝酒,玩叶子戏、打马吊、掷骰子、玩六博、摴蒲、双陆、天九等,互相赌钱为乐,这就叫主子们乐主子们的,底下人也有偷闲放懒自得其乐的法子。
欢宴未已,周妃、顾妃已不胜酒力,晕红上脸,星眼迷离。
展妃即亲自命人服侍两妃喝罢了醒酒汤,引两妃去偏殿暂歇,吩咐稍时酒醒再还座欢饮。
雷瑾有些疑惑,这宴饮备下的酒,大多不过是甜丝丝的御用果酒,喝上个百十杯,按理即便是女子也不容易喝醉,看座中妃嫔宫娥,几个时辰饮酒下来,虽有醉意,仍不至于濒临失态,何独这周妃、顾妃如此不胜酒力?
疑惑归疑惑,雷瑾自己因为喝的是酒力醇厚的宫廷御酒,与一众贵妇所饮的果酒大不相同,酒量虽大,此时也是酒力上涌,神意恍忽,加之小腹下涨满,不免有些窘迫,此时唯用内元勉强镇压而已,已经无暇细思这里面的种种疑点了。
展妃是何等精细之人,目中精光闪烁,已看出了身边雷瑾坐立不安的窘迫,便吩咐亲信侍女端了醒酒汤过来,让这便宜干儿子喝了,然后低声吩咐身边侍女引了雷瑾去小解和休歇,醒醒酒再回来殿上喝酒。
雷瑾倒是不疑有他,跟了便去。
那侍女娉娉婷婷的引雷瑾穿过许多围屏、帷幔,又穿过迂回曲折的长廊,到了一处净房,候在外边,待雷瑾小解出来,又引着到了一处殿堂,道:“殿下,里面是书房,也有卧榻。殿下且在这里歇息醒酒,奴婢先去回娘娘一声,有什么事儿殿下喊一声,就会有人答应的。”
头有些昏沉的雷瑾,嗯了一声,漫应着随便推开了门便走了进去。